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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满堂彩,或是胡琴过
门加上若干零砗,引得台下直喊好胡琴,只顾自己要好儿,把个主角僵
在台上几分钟,这都是喧宾夺主溢出范围的举措,不足为训的。”他这
番话语重心长,确有至理存乎其间,希望后之学者,能够多多玩味。
徐兰沅除了胡琴之外,他的字也写得古朴苍劲,精审入微。他开
始写字是从写碑人手,取法乎上,所以他的字气机通畅,驳骚入古。中
年以后他极力模仿樊樊山,不但可以乱真,甚至真假难辨。当年樊增
祥(樊山)在琉璃厂各大南纸店都挂有笔单,所以时常有人自己登门或
找南纸店的人到樊宅请补上款的。后来樊家一算,所得墨润跟请补上
款的情形不成比例,虽然犯疑可也想不出什么道理来。
有一天樊云门忽然想到琉璃厂逛逛。遛来遛去经过徐兰沅所开
的竹兰轩胡琴铺,玻璃窗里挂着一副自己写的对联,似曾相识可又模
糊,到店里细看,自己也分不出是真是假。过没两月果然有人拿这副
对联请补上款,后来经派人查访,才知道是徐的杰作。从此徐的书法
在梨园行其名大彰,假的樊云门对联,也就从南纸店里绝迹了。
抗战胜利笔者回到北平,曾经跟徐老话旧多时,他那稳健的谈吐,
亦庄亦谐的梨园往事,还是令人听得不忍离座。记得笔者来台之前,
在劝业场的绿香园茶叙,他认为毕生有三大憾事:第一是乃弟徐碧云
在俞振庭的斌庆社习武旦,出科之后经瑞蚨祥老东家力捧改为花衫
子,青年人习性未定,惹上桃色纠纷,北平不能立足远走武汉,抗战时
辗转入川,最后的下场落寞凄凉,这都是疏于管教的结果;第二件是儿
子徐振珊送在富连成坐科习武生,跟刘元桐、哈元章同列元字辈师兄
弟,因为从小身子骨就弱一点,王连平又对徒弟有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管教严了一点,于是三说五说跟叶龙章、荫章弟兄们说岔了,一怒之
下,愤而退学,改名徐振珊,仗着自己面子搭班唱戏,最后弄成了不文
不武,只好改行;第三件事是冒樊云老大名写对子,虽然人家大庋包容
一笑置之,可是自己始终觉得有愧于中。
那天在绿香园只有名票邢君明、果仲禹两位在座,所以聊得时间
很长,也聊得非常痛快。从此一别海天遥隔,迄未听到此老消息。上
个月从香港传来噩耗,说是徐老已于去年冬天在北京奄逝,海天北望,
悠悠苍天,何其有极。
亲孙菊仙唱《朱砂痣》。
当时在北平剪彩还是件新鲜玩意儿,说好请赛金花剪彩,致送上
等衣料一套,彩金银圆二十元,当事人都一一照办。赛金花唯一要求
是要坐敞篷马车从寓所到哈尔飞戏院。当时北平还有几家马车行,可
以雇得到马车,但都是玻璃篷的,要找辆敞篷马车,可就不十分容易
啦。幸亏西城甘石桥有一家快利马车行,是借用合肥李瀚章公子经畲
的马圈开设的。李经畲每天到清史馆上下班,都是坐自己敞篷马车
的。哈尔飞戏院托人情商,李八太爷慨允相借,赛金花总算如愿以偿,
坐着敞篷马车到哈尔飞去剪彩。赛金花一代尤物,是善于修饰自己的
人,虽然秋娘已老,两鬓花白,不施脂粉,可是气度雍容眉目如画。遥
想当年玄霜绛雪,无怪乎能颠倒若干名流雅士。
赛金花是由商鸿逵笔下所谓忠仆小周妈搀扶上台剪彩的。名摄
影家张之达、名记者童轩荪分别拍了不少现场照片,在平津各大报画
刊发表。赛剪彩后兴趣甚高,并且到池座听老乡亲孙菊仙唱了一出
《朱砂痣》才走。当时老乡亲几近九旬高龄,步履雄健,可是两耳重听,
找不准工尺。鲍吉祥饰吴惠泉,吴彩霞饰吴氏,孙佐臣操琴,唱者自
唱,拉者自拉,各干各的,虽然两不相侔,可是台下依然彩声雷动。因
为二孙加上鲍、吴,足足有三百岁之多啦。
啥尔飞戏院开幕,经过这次别开生面的剪彩,在长安、新新两家戏
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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