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页)
花一样容易,他在学习《宁武关》时,痛苦得几欲流泪。开始,叔岩比试《宁武关》别母一场,伯驹见身段异常繁重,难度甚大,便生出恐惧心理和畏难情绪。叔岩见之,便一招一式地教他,伯驹仍做不了。他断定自己此生难会此戏。回到家里,自己比试,仍力不从心。伯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他从叔岩学戏以来,未曾有过这种情形。不,自从7岁开始学习生涯,也未曾有过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这时,他忽然想起了旧戏班里流传的一句话:“不疯魔,不成活。”他忽地一下坐起来,穿上衣服,对着镜子练了起来。谈何容易!他已经是三十几岁的成年人,人家是从小苦练,甚至达到“疯疯癫癫”的程度,才有所作为。伯驹坚信自己能学好。此后,他勤学苦练,废寝忘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这对于一个一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这完全是出于他对戏剧艺术的酷爱和执著追求所致。功夫不负有心人,《宁武关》竟成了他的拿手好戏。有一次,伯驹演出《宁武关》,钱宝森饰一只虎,梅兰芳和夫人姚玉芙在台下观看,演至乱箭时各起一蹦子,打虎一鞭,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玉芙拍掌对畹华曰:“真严丝合缝也。”
余叔岩的《打渔杀家》只传一人,即张伯驹。
一般文戏,叔岩为伯驹说三四次,靠背戏不过说七八次,伯驹即可上场演出,而此戏则整整排练了一个月。这出戏,一般演员认为,乃一出普通老生戏,人人能演,而演出则毫无精彩之处。此剧经叔岩与畹华重排,身段、念白、神情,都与一般大有不同,成为两人合作的精彩剧目。
伯驹学这出戏时,是每日下午4时去叔岩家,从人物出场走步起,船桨渔网摇法撒法,上下船一招一式,内心神情,仔细排练,日不间断。伯驹曾不止一次地看过其他演员演出此戏,所以对叔岩高于其他演员之处体会极深。他把握的主要区别是,桂英唱快板时,一般老生为甩须,独叔岩不是甩须,而是飘须,即是须自然飘摆,借以表示因摇桨及江风所吹,而左右飘动。此动作比甩须难得多,而且好看。当萧恩唱至“父把网撒”时,托须扔须,两手送船桨,解绳,将船帆托下,一般演员无此身段。第二场,一般演员都披斗衣,穿上左袖,独叔岩是全披斗衣出场,伸开两臂打哈欠,表示才起床,这个身段为一般演员所无。因伸开两臂打哈欠,所披斗衣要往下落,但需掌握使其落右肩下,打完哈欠将右肩臂一抖,仍然披好,即唱“昨夜晚吃酒醉”一句。此后每句都有身段,至“桂英取茶来为父解渴”,正好坐下。
伯驹学后,首先演出于会贤堂,陆素娟饰桂英。叔岩在台上观看,演完后,叔岩握着伯驹的手兴奋地说:“成功啦!”
后来,伯驹在上海曾多次演出过《打渔杀家》。第一次演出由芙蓉草饰桂英,第二次由尚小云饰桂英。
清朝直隶总督陈夔龙是张镇芳的老师,伯驹也算他的小门生。居住上海,值其八十寿日时,称觞演戏。是日演出的有畹华和红豆馆主。伯驹第一日演《问樵闹府》、《打棍出箱》。第二日,伯驹与尚小云演《打渔杀家》。尚小云非常卖力,内行谓之曰“啃”。是日对啃,演来精彩,观众亦很满意。演出后有人说:“尚小云未啃倒张某人”,一时传为梨园佳话。
“二三十年代的余叔岩是京剧老生行的泰山北斗,时人均以一亲颜色为荣,张从余学戏,二人交谊甚厚,情深莫逆。”① 叔岩家用浩繁,又要维持剧团班底配角生活,开支甚大,一个月达3000元之多。伯驹为人宽厚善良,重艺重人,挥金不吝,友朋皆知。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师从名优 红毹纪梦(4)
伯驹从师叔岩,夜晚零时说戏,常至深夜3时归家。次晨9时,与钱宝森打把子。如此十个寒暑,伯驹日不绝吟,笃行不倦,终得叔岩秘传。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伯驹获取了成就,他学会老生戏四十多出,会小生、武生戏多出,先后在北京、上海、西安、天津、兰州、长春等地正式演出四十余场,堂会演出更多。
甲寅,伯驹七十有七。晚年回忆起自7岁以来,所观乱弹昆曲和其他地方戏,31岁始正式拜师学戏,演戏,论戏,往事感慨万千。为记一生参与京剧活动的往事,兼记剧坛掌故、剧人动态和社会风貌,他作诗177首,每首诗后都附有或详或简的注释,定名为《红毹纪梦诗注》。吴祖光先生评价为“虽如信手拈来,却非游戏之作,而是一部京剧诗史”。
张伯驹在中国京剧史上也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