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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这往事给他的感觉却并不温暖。郑吉的手腕不觉发起抖来,毛骨悚然。
闻韬此时竟看了他一眼,又去看剑衣阁众人。
却见那名红衣老人走到郑吉面前,将一卷布帛展开摊在了地上,问他:“郑吉,你可认罪?”
布帛非常大,字很清晰,许多人都可以看得到,那上面十分详细地写着数条罪状。厅中登时又充满了议论。
一人惊道:“原来他便是那群英会上公然抗令,使剑衣阁输与秦门尚轼的郑吉!“
他身边人却摇头道:”我知道他便是那郑吉,只是想不到是这郑吉在琅琊施计令李穆惊马,使其受伤,才有了代替李穆于群英会出手的机会。”
百羽骑中也有人道:“原来他竟为了假死潜逃而投靠将军……”
剑衣阁这边,孟夫人也望着那布帛,肃然道:”我竟没想到,他两年前在为闻府办理广陵至琅琊漕事时,便已留了一手。所以才能在此番事变中,假借当日之线索,捏造伪证来构陷侯爷。”而她身边的女孩子望着郑吉,竟流下了眼泪。
众人看向郑吉的眼光中,登时又多了一份鄙薄。
郑吉也在低头看着那布帛。
众人先是见到他的手腕发着抖,继而全身都剧烈抖了起来。这过分滑稽的颤抖让他看起来像个怯懦的疯子。
然后他们便见到郑吉跪在了这布帛上,他的左腕依然被闻韬扣着,高悬在空中,背脊却十分挺拔。然后他弯下那瘦削而挺拔的背,用这可笑的姿势向老人磕了个头,道:“郑吉对不起先生。”
他的声音却完全没有发抖。
老人又问他:“你可有需要辩解之处?”
郑吉直起身,静静地去看那布帛上面一条一条的罪状,似乎要将这罪状都记在心里。
“我没有投靠百羽将军。”他突然指着最后那条说,“我本已畏罪自尽,恰巧被……救下了。”他冷静的言辞中终于有了些难堪之意,因为众人都已知道,项禹是如何“救了他”。
老人取出印泥来,让郑吉在布帛上画了押。他给每一条罪状都按了手印,却坚持没有去按最后一条。那红衣老人与剑衣侯都没甚么反应。信也好,不信也罢,死到临头,谁都想要留几分面子。
布帛被收走,郑吉又用那可笑的姿势,跪在了闻韬面前。
他在腰带中摸了一会儿,把那白玉符契取出来放在身前地上,又对闻韬磕了一个头。
闻韬却看着他低垂的头颅,道:“你马上就可以走了。”
众人哗然,他们虽听说剑衣侯能容忍他人不可容忍之事,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就这样放过一个如此卑劣的叛徒!而他们却又听到闻韬说:“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
闻韬另一只手碰了碰郑吉下巴,令他抬起脸来,柔声道:“我本以为你会一直跟在我身边,当日教你剑衣诀,从未想过还要有收回的一日。”
郑吉的脸被剑衣侯捧在手里,他的背脊依然如修竹般挺拔。剑衣侯低头看着他眼前这叛徒的姿态,远远看来,竟像是一个兄长在看着他心爱的弟弟。
而他的语气中却毫无情感。当中并没什么鄙薄与谴责,更无疯狂的憎恨。他看着郑吉的眼神,正如看着地上那七卷血淋淋的皮肉。
闻韬去看了一眼地上那白玉符契,又道:“只是我小瞧了你,也高看了你。”
郑吉突然把脸从闻韬手中挣脱了出来。
闻韬似是浑不在意,又道:“你内力已散去大半,但剑衣诀的根基还在。” 众人看到他扣着郑吉脉门的手抬了起来,问:“我现在废去你残余经脉,你可有怨言?”
郑吉道:“没有。”
他方才一直用那可笑的姿势跪着,此刻却突然站起了来。
郑吉站在闻韬面前,身形瘦弱如蒲柳蒹葭,但背脊与身腰依然挺拔得像一根竹子。闻韬要比他高大,比他矫健,但郑吉此刻站在他面前,竟全不显得弱小。
但下一刻,闻韬轻轻捏了一下他手中握着的那只几乎是枯瘦的手腕,一阵奇异而可怖的脉动竟从郑吉的左臂蔓延而下,他笔直而修长的双腿顿时痉挛似的抽动着。
然后郑吉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如果项禹还在场,他一定会感到无比惊讶。是怎么样的痛苦,竟能让郑吉这样一个善于忍耐的人发出这样凄厉的声音!听来仿佛有两根烧红的铁钉被敲入了他的胫骨,令他整双腿骨都从膝头裂了开来。下一瞬,郑吉直直地在闻韬面前跪下,脊背上汗如雨下,口中仍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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