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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嵁呼吸粗重,一字一咬牙,“十五年,爹找你找得多辛苦,娘有多想你,你都知道吗?我们只是没有陪在你身边,因为你丢了,但爹娘的心一直都跟着你想着你,我们没有放弃过。十五年,你的房间,你的衣服,还有你要念的书,娘都给你预备着。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懂吗?”
沈嵁一把推开晴阳,眼中晶莹饱满,将要盛不住。然而晴阳没有看见泪落下来。沈嵁扭过头返身屈膝直跪下去,向着父亲俯首叩头。
沈彦钧惊了,伸手去扶。
“这是做什么?”
沈嵁固执伏低,出言恳切:“爹,求您依了弟弟这一次吧!”
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杜家父子交换了眼色,杜二过去在沈嵁胁下搀了一把。
“你有伤,先起来。”
沈嵁将他手按了按,没有起身。
“杜二爷,晚辈也求您一回。让二弟留在贵府陪伴大爷。叨扰之处,晚辈先替他给您赔礼了!”
说着又将拜下去,杜唤晨哪里肯受?赶忙托住,就势加了把巧劲把人架起来,面上一贯的冷情。
“晴阳留下,我们求之不得。你却如何有此意?”
沈嵁看了眼父亲,少年老成地叹了声:“恕晚辈直言,大爷他,只有半年寿数了。十五年都等了,难道还在乎多等这几个月么?何况,人孰无情!晴阳这些日子受的苦够多了,我们何苦再逼他生离死别。其实爹本来也没想立刻带晴阳回去,是不是?”
父子连心,沈嵁总是对沈彦钧的想法揣摩得准确。方才晴阳不闹,原本沈彦钧便提了。却被那样的话狠狠刺痛,即便有心,一时也尴尬,张不开嘴了。索性沈嵁这个小辈代晴阳相求,既将杜家抬高,同时也不至于让父亲心里太憋屈。实在很得体,贴心!
两家长辈们首肯,晴阳的去留也就定了。三言两语说得开的事,反倒显得晴阳小题大做,又狂悖无端,不免愧悔难当。
骂人时候色厉内荏,从心来说,沈嵁委实宝贝这个只比自己小三天的异母弟弟。回过头来,还要来哄一哄,给人送个台阶。
“人命不可讨价还价,私心里我也想你二叔长命百岁。不如这样,半年,无论二叔好与不好,半年后你必须回家拜见主母。大不了,见一面你还回来,或者杜老前辈应允,接二叔来我们家休养。总之,你要先回来,说好了,行吗?”
晴阳低眉顺目,不声不响点了下头。
如此,一场风波平息,各自散去。
“那时候我眼里只有二叔,全没想到大哥原来伤的那般严重。更料不到岳父会有此一着。其实,也是误会!”
似无意,晴阳摩挲起腕子上的镯铃,眉头蹙得很深。
第6章 【二】
杜唤晨在花园长廊赶上沈嵁时,他正捂着肋部靠在墙上丝丝倒抽凉气,脸色也不甚好看。不过习武之人的警觉心还是有的,察觉人来,赶忙扶墙往前走了两步,掩盖自己的狼狈。
“是贤侄啊!”
杜唤晨出声搭讪,仿佛自己只是碰巧路过。
沈嵁转过身,笑容谦和:“好巧,又碰见杜二爷了。”
“是巧。我以为你回房去了。”
“嗳?”沈嵁假作迷茫,“去客厢不是往这边走吗?”
“哦呀,看来贤侄是迷路了!”
沈嵁苦笑:“惭愧!未名庄足比鄙府大出两倍,亭台楼阁林立,还有草场有内湖,晚辈确实记不清路了。”
杜唤晨过来挽住沈嵁胳膊,自然而然扶着他朝长廊另一头走去,看起来不过是在热心引路。
“这没什么丢人的。家里人少地方大,来过的客人极少能凭一己之力走出去。我小时候还曾在草场迷路,最后一个人坐在栈桥上哭着等家仆来接我。”
沈嵁掩袖“噗嗤”笑了出来,赶忙又致歉:“晚辈无端,杜二爷勿怪!”
杜唤晨这人除了那日在麓云堡杀人时面目狰狞,情绪激烈地爆发过,一路上回来又住了这几日,沈嵁发现原来他素日倒十分冷情。喜怒不行于色,高兴了不笑,难过了更不显露,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意外,与他相处,沈嵁却并不过分端着,反而比面对父亲更放松随意。
果然,杜唤晨是不介意幼年旧事被人拿来调笑的,眼角余光在沈嵁面上带一带,瞧见了他额前薄薄浮起的一层汗珠。他状似举目四顾,咕哝一句:“原来园子里花都开好了。”
沈嵁足下顿了顿,嘴角边一抹笑意缓缓漾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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