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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手腕,那摔在空中的鞭子差点落在庄周的肩上:“他也是一个人,你们不要再打他了!”
“什么?”为首的士兵扭过头来,将庄周从头到脚瞪了一遍:“你想造反是不是?”
庄周松开他的手,然后说:“非也,我只想知道这个盗贼究竟偷了什么东西?”
为首的士兵说:“他偷窃了官家府库里的一钩之金。”
庄周说:“他为什么偷窃?”
为首的士兵火了:“臭书生,让开路!这不是你管的事情!”
庄周说:“这当然不是我所能管得了的事情,我只不过问问,他为什么要偷窃?”
在一旁看着的惠施走过来,向那位为首的士兵揖首道:“大人,我的这位朋友一向好奇,爱管闲事,您别与他一般计较。”说着,拉起庄周就要走。
庄周挣开惠施的手,来到那位罪犯面前,说:
“你的父母从小没有给你教过仁义礼智吗?你不知道国君制订的那些刑法吗?你不知道盗窃是所有罪行中最严重的吗?象你这样身强力壮的男子汉干什么不能挣口饭吃呢?为什么非要去盗窃而弄到这样的下场呢?”
罪犯看着庄周,他那桀骜不驯的目光变得柔和多了:
“小兄弟,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同情一个做盗贼的人,你是第一个。我何尝不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过一种平平静静的生活啊!我是一个木匠,我曾经有过一个温暖的家庭。那一年,我那可爱的儿子还不满半岁,当时,国王正要兴建一座新的行宫,征我去服役两年。我苦苦哀求,等我的儿子长大一点再去,可是官家不允许,说国王的命令比什么都重要。我含泪告别了病弱的妻子,告别了还不会叫一声父亲的儿子,踏上了征途。两年之后,行宫建成了,我匆匆忙忙赶回家,但是找不到我的那几间茅房。乡亲们指点我,在乱草丛中找到了妻子与儿子合葬的坟墓。乡亲们说,她们是活活饿死的。我在坟上坐了三天,想了许多事情。人们都说,国王是最讲仁义的。但是,我想国王已经有那么多宫殿了,为什么还要盖更多的宫殿?是国王那些多余的宫殿重要,还是我那被饿死的妻子与儿子重要?既然国王是最讲仁义的,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那病弱的妻儿呢?想来想去,我想通了。人来到这世上无非是追求各种享受。国王用他的权势来追求,老百姓用他们的苦力追求。富人们的那些财物与粮食,还不是我们老百姓生产的吗?我们整天苦死累活地劳动,连自己的妻儿都保不住,还不如铤而走险,去当盗贼。大不了是一个死,当盗贼被处死与活活饿死有什么区别?什么仁义礼智,什么圣人国王,都是骗人的东西!”
庄周听了这一席话,心中肃然起敬。他没想到这个罪犯对仁义礼智的看法与自己有如此的相近。同时,他对这个罪犯的遭遇也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好好的一个木匠被逼成了盗贼。国君只说盗贼是社会的公害,要严加惩治,而不承认自己就是天下最大的公害。不去掉这些藏在仁义面纱背后的真正强盗,天下怎能安稳呢?
“唉!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庄周不禁脱口长叹。
为首的士兵早已不耐烦,正要扬鞭抽打犯人,忽听到庄周此言,惊得脸色都变了。
“好一个狂妄的书生,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狂言。快快,给我拿下!”
后面的士兵们哗啦上来,将庄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惠施急了,赶紧上去拉住为首士兵,陪着笑脸求道:“大人,饶了他吧!他不懂事。”
为首的士兵说:“光天化日之下,阻拦王师,耽误公务,而且为盗贼开脱,甚至诅咒圣人,妖言惑众,其罪不可赦!”
那个罪犯说:“要剐要杀,都由我担着,没有这位兄弟的事。”
庄周说:“难道我连说话的权利也没有吗?”
惠施急中生智,对为首士兵说:“我们是当今宋国太宰戴荡的师弟,现师事于蒙山的章老先生,请大人高抬贵手。”
“哦,卑职正是戴太宰的下属,且久闻章老先生大名。念你们与戴太宰出于同门,年轻幼稚,免于逮拿。不过,这位小弟可不要随便胡说了,当心你的前途。有机会在戴太宰面前美言几句,切记、切记,卑职姓颜名厚。”
惠施赶紧答应:“多谢多谢!好说!好说!”拉住庄周的手就跑。
庄周一边被惠施拖住跑,一边回头大声喊道:
“圣人生而大盗起!掊击圣人,纵舍盗贼,而天下始治矣……”
惠施用另一只手捂住庄周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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