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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难道不相信我的手艺?上一次烤麻雀的美味还没有忘记吧?”
两人会心地相视而笑,一起往山下赶来。
濠水是自南向北流入蒙泽的一条小河,从学校到那边去,要经过几个村庄。庄周与惠施沿着宽敞的黄土官道,一边赶路,一边观看着路边荒芜的土地,破败的村庄。由于各国之间战争频繁,再加上执政者一味追求豪奢的生活,农民们有的被抽去当兵,有的被征去服役,村子里剩下的大多是老人、妇女、儿童,几乎没有壮丁了。春天本是忙碌的季节,大家都下地耕种,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而现在,田野里却冷冷清清,偶尔可见几位年迈体弱的老者,用䦆头挖那干瘪的土地。
一位瘦骨伶仃的小姑娘,提着一个瓦罐,摇摇晃晃走过来。
“小妹妹,你到哪儿去?怎么一个人,不怕大灰狼把你叼去吗?”庄周停下问道。
“我才不怕大灰狼哩!我经常一个人给爷爷送饭哩。”
“哦,小妹妹还挺勇敢的!我看看,给爷爷送什么好吃的。”说着,庄周掀开盖子,里面盛的是米粥,上面漂着几片野菜。
“父亲三年前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打仗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爷爷老了,干活不行了,我们家的地大多数都长满了野草。家里好久没米下锅了,这些米还是借来的。”小姑娘说。
庄周抬起头来,看着小姑娘又瘦又黄的脸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姑娘又说:“看打扮,二位哥哥是蒙山学校里的学生吧!”
惠施回答说:“是的。我叫惠施,他叫庄周。小妹妹,赶紧去送饭吧,爷爷等着哩,别让饭凉了。”
小姑娘说:“你们读书人才好,将来当了官,不用去种地,更不用当兵打仗。二位哥哥谁做了大官,能不能让我父亲回来,不要再去打仗了,我好想他。”
惠施说:“我答应你,小妹妹。我如果做了大官,肯定让你父亲回家,再也不去打仗了。”
“你真好!好哥哥,我给你行礼了,”小姑娘说着给惠施行了一个屈膝礼,“我去了,不要忘了我的话。”
她提起小瓦罐,向路边的田野里去了。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回头向惠施与庄周招手。
庄周目送小姑娘瘦弱的身影远去,眉头渐渐地拧了起来。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此圣人治天下之罪也。”
惠施催促道:“别发呆了,赶紧走吧,我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你的泥烧喜鹊蛋还让不让我吃了?”
“民有常性:织而衣,耕而食。今民之常性已失,天下安将不乱!”庄周只顾自言自语。
“什么?你让我‘耕而食’?好!你这个骗子,让你的泥烧喜鹊蛋见鬼去吧!”惠施一把抓住庄周的手,然后猛地一摔,扭头就回。
庄周恍然若醒,赶紧拖住惠施的衣袖,分辩道:“不不不。我因刚才小姑娘的一席话想了很多很多。民众们本来过着男耕女织的平静的日子,而那些圣人却打着仁义礼智的幌子来治理他们,结果害得百姓们有田不能种,有家无法回。惠施,你说,这罪过的根源不是圣人是谁呢?”
惠施转过身来,说:“你这个呆子。你空发这套议论也无法将小姑娘瓦罐中的野菜变成喷香的猪肉,更无法停止诸侯国之间的战争而让小姑娘的父亲回到家中。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一大批具有高尚品质的士逐渐掌握了各国的政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走吧,我的呆子先生。”一边说,一边拉着庄周往前赶路。
庄周与惠施一边走,一边谈论着刚才的事。庄周坚持说如果没有圣人,没有国君,天下就会大治;而惠施则认为如果没有圣人,没有国君,天下将更加混乱。正在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见迎面吵吵嚷嚷来了一群人,这才打住了他们的话题。
一队身着盔甲,手持长戟的士兵,押着一个罪犯走了过来。
“快走!快走!”为首的士兵一边吆喝,一边用皮鞭抽打着罪犯。罪犯的衣服已被抽得破烂不堪了,他的身上到处流着血,衣服碎片与血肉粘在一起,斑斑点点,惨不忍睹。但是,罪犯的眼睛里却露出一股桀骜不驯的光芒。他不时地回头瞪那些张牙舞爪的士兵,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地走着。
庄周走上前去,揖首问士兵道:“请问,这个人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打他?”
“盗贼!”为首的士兵傲慢地吐出两个字,又扬起皮鞭向罪犯抽去。
“且慢!”庄周一个箭步蹿上前去,一把抓住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