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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送了命,硬是以其顽强的勇气和活力挺了过来。也正因为如此,我很长时间才使他强壮健康起来。
他的心灵永远是健康的。尽管有时他也会烦躁不安,发起脾气来,但他从来不为他自己、不为他遭受的折磨而后悔。
下面这首诗就是他在伊萨特尔写的:
被爱者之歌
在她的乳房间是我的家,她的乳房之间。
家的三面带给我空旷和害怕,可第四面却安筑在她的乳间,暖融融如入力量之城。
我终日忙碌,愉快无比,
无须回首,害怕背后蛰伏的
恐惧。因为我自有堡垒,快活无比。
我无须寻找我的灵魂,用祈祷
腐蚀我的恐惧,我只需每晚回家
找到门闩,把自己关在门内,把恐惧挡在户外。
我只需每晚回家,把自己的脸
埋在她的乳间;我一天有何贡献?安宁自会分辩。
而我的失败,我的过失
亦莫名地来自她的身躯,
默默地,我不无羞愧。
于是,我希望把脸深埋在她的乳间,
度过永恒的时光;
我的心充满了安宁,
我的手满握着她的乳房。
徒步去意大利(1)
此刻是早上五点钟。昨晚一场大雨,今晨的空气格外新鲜。天空中弥漫着一层薄雾,可从沙漠那边升起的太阳正慢慢地将雾驱散。
而突然,我如此强烈地意识到,劳伦斯死了,确确实实地死了。我相信,失去他而带来的悲伤将陪伴我的一生。有时,它就像一位朋友,在那儿安慰我,把一切都安排得自得其所。也有时,这种悲哀拼命地纠缠着我,像鬣狗一样拖住我的脚步,不让我继续活下去。再也不会有什么比这更能触动一个人了。记得劳伦斯曾经对我说:“你总是把自己视为生命,是吗?”“因为我喜爱生命。”我现在才明白,劳伦斯完全把他自己的生命托付给我了。他的生命总是那么近地同死神在一起。
我极不愿让劳伦斯死去,所以,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像守护神那样捍卫着劳伦斯的生命。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患有肺结核病,只是当几年后在墨西哥,一位医生让我了解了这一情况。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害怕自己不能永远和他一起享有生活,我不得不独自生活下去。我终于认识到——这实在让人不堪忍受:我对他无济于事。死神比我更强大。他的生命延续着,但终有一天会崩断的。他肯定会在不该死的年龄里死去。眼前这山区的早晨又把我带回到我和劳伦斯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旅程里。
那是在八月,我们兴冲冲地上路了。在当时,我们俩都不了解意大利,对我们来说,这是一次很大的历险活动。我们打点了不多的财物,先将三箱子东西寄到加尔达,然后每人带一只帆布旅行包,一件防雨布外衣,开始徒步行走。帆布包里装有一只小酒精炉,那是我们准备用来在路边做吃的用的。
在一个多雾的早上,我们十分激动地出发了。一路上,树枝不时地往下滴水,可我们因为自己能自由自在地去历险,去认识一个未知的世界而兴奋不已。我们沿着伊萨尔密密匝匝长满绿树的山谷走着,爬上山坡,又翻下山岭。在这儿,我们想在干草棚里睡觉的愿望实现了。可睡在干草棚里的滋味实在很不好的。那几天总是下雨,我们都淋透了。风透过草棚灌了进来,你纵然用成吨的草堆压住自己也得不到一丁点儿的温暖。劳伦斯已经在他的作品中描述了我们当年经过的十字架和那座高高地矗立在山间的可爱的小教堂。记得当时他点着了神台上的蜡烛,在暮色中观察那些还愿的奉物,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饥饿和疲乏。
下面是几首他当时写的诗:
所有的玫瑰
一
在伊萨尔河附近,在黄昏里
我们漫游,我们歌唱。
在伊萨尔河附近,在暮色中
我们攀登猎人的梯子,歌唱在
俯视沼泽的冷杉上。
河网交错,整个黄昏
都听见淡绿、冰冷的河水哗哗作响。
在伊萨尔河附近,在暮色中
我们找到了温情脉脉的野玫瑰,
红扑扑悬在河上,野蛙鸣唱,
玫瑰芬芳弥漫在河上。
暮色苍茫中,我们越过玫瑰
接吻,她的脸,我的脸,全成了玫瑰。
二
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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