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毯上走来走去。另一个是陈布雷,他那瘦小孱弱的身子埋在沙发里,手指上夹着一支香烟。
陈诚早已脱去军帽,挺胸收腹,脚跟卡地一磕,向他的上司行了一个相当标准的室内敬礼。
“遵义前线的事,你知道了吗?”蒋介石严肃地望着陈诚,并没有立刻让他坐下来。
一般将军都很害怕蒋介石那双深陷的眼睛。他常常能把人看得心中发毛。过去有一个旅长被召见时,看见他那双眼睛浑身战抖得说不出话来。但陈诚却并不如此,他心里紧张一些,态度上却很从容。
“校长,知道了。”陈诚说。他是习惯地称蒋介石为校长的,而自己不言而喻就是校长的学生。
“这简直是追剿以来的奇耻大辱!”蒋介石几乎是吼叫地说。他的秃头在电灯下闪着亮光。“听说薛岳并没有上前线,他在贵阳花天酒地!”
“校长,”陈诚脸上堆着笑容说,“贵州那地方,王家烈的势力很深,中央要想站住脚,薛岳恐怕还要经营一番。”
蒋介石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反驳,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他示意陈诚坐下,但仍然怒气未熄:“共匪只剩下三四万人,被我们追到川南一个小角角里,北有长江,南有横江,我们几十万大军围着他,哪里有这样的好机会?娘西皮,都叫那些蠢猪放过去了,还叫人咬了一口!”
瘦小的陈布雷,胆子也小,他最怕蒋介石发脾气。现在看到蒋介石怒火不熄,就偷偷地看了陈诚一眼,示意他暂时先不要申辩。
陈诚接受了这个友好的示意,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陈布雷本来是个文人,早年在上海《商报》当过记者。自一九二七年追随蒋氏,蒋的各种文章电令,差不多都由他捉刀代笔,逐渐成为蒋的智囊人物。说起他的工作,真可以说是人世间最苦最累的工作了,因为他经常要写那种以黑作白,以无作有的文章,真是弄得呕心沥血,身心交瘁。见了人,他好象站不起来,眼睛也好象睁不开的样子。脸上只有那么一层干皮,乍一看就象一个瘦小干枯的老太婆。
蒋对贵州战事的不满一直发泄了半个钟头,最后又冷古丁地冒出了一句:“那个广东佬吴奇伟,为什么一出师就这样丧气?他是在江西吓破了胆,还是心里还想着张发奎?”
这个问题提得尖锐,陈诚不能不答复了。
“他自从过来以后,对委座一直忠诚不二,戴笠科长也从来没说过什么。”陈诚郑重说道,“不过,这个人手太软,象个老阿婆,军纪掌握不严。以前我的十一师守归德,冯军舞着大刀冲上来,全线动摇,我杀了一个团长,阵线立刻就稳住了。我就不信有守不住的阵地!”
“我要撤他的职!”蒋介石厉声说。
“先生,不可!”陈布雷终于欠了欠他那瘦小的身子,细声细气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不可以?”蒋介石问。
陈布雷正正身子,带笑说道:“吴奇伟是个老军人,有此过失,必然心中有愧。如处置过分,反而容易招致不满。先生不妨亲笔致函慰勉,令其戴罪图功,这样,他就会衷心感激先生,进一步为先生所用了。”
陈布雷说过,又看了看陈诚。他脸上的笑容,虽然不甚雅观,而对陈诚却是一个支援。陈诚立刻会意,接上说:“这个主意好。”
蒋介石没有反驳,象是默认。
他的火气似乎小了一些,同时往返踱步也有些疲倦,就走近中间的长沙发坐下来。他撩撩长衫前襟,把一条腿跷起来,露出圆口布鞋。停了片刻,又望着陈诚说:“辞修,你准备飞机,明天一早我们三个就飞往重庆。”
辞修是陈诚的号,从称呼说,气氛已经平静下来。
“是去前线视察?”
“不,我要去亲自指挥!”蒋介石在沙发上挺挺身子,显出一种凛然不可或夺的气概。说过,又接着发挥道:“我们花费了四五年的时间,前后兴师数百万,动用了全国的人力财力,才把朱毛从江西赶出来。目前他们被困在贵州穷山恶水之间,正是完成剿匪大业的最好时机。如果时机失去,让他们在一个地方扎下根,以后再剿灭他就很难了!”
“先生考虑得既深又远,非有杰出眼光者是想不到的!”陈布雷不绝地点头赞叹。“但是,似乎稍呆些时日,对一些重大问题处理一下再去不迟。”
“有啥重要事体?”蒋介石横过来一眼。
“最近,舆论方面不大好。尤其是华北。”
“什么舆论?”
陈布雷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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