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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愤地列举了一些报纸的名字,指责他们乱发消息,乱发议论。例如说特务乱抓人,宪兵三团在北平每天要抓三、五十人;谁说了一句抗日的话,就上了黑名单,不是活埋,就是扔到永定河里;说是北平有几口干井,死尸堆得满满的,永定河漂着死尸多少多少。陈布雷最后叹口气说:“这些舆论当然煽动性很大,使得各界都对政府和先生不满。
……“
“这是造谣!”蒋介石不等陈布雷说完,就愤愤然打断了他。
陈布雷笑笑说:“尽管是造谣,但普遍有这种舆论,对政府、对先生也非常不利!”
一句话把蒋介石说火了,他把袖子一甩,愤然叫道:“什么舆论、舆论、舆论!我拿出三万块钱开十个报馆,我叫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什么狗屁舆论!”
蒋介石说过,还用那双深陷的眼睛盯住陈布雷不放。陈布雷平时就很怕那双眼睛,他自己也说不清那里面隐藏着什么东西。只要那双眼睛直直地射过来,他的眼光就躲开去了。尽管他们朝夕相处,这一点并没有改变。今天亦复如是。再加上蒋介石竟说舆论等于狗屁,他不由一惊,把瘦小的身躯往沙发里一缩不言语了。
蒋介石也许觉得话说过了,把语调放得和缓了一些。说:“叫何应钦去处理。……我叫他坐镇北平,为什么他回到南京还不回去?”
“也难怪咧!”陈布雷又试试探探地接上说,“一个中华民国堂堂的军分会负责人,北平行营主任,一个日本兵就敢闯进他的办公室直呼其名,唾了他一脸,这个官也够难当的了。
他怎么还有脸回去?“
“怕死就不要穿军服!”蒋介石又愤然说。
陈诚一向与何应钦不睦。从一九二七年十月,何应钦免去他的师长职务起,他就一直没有淡忘;何况未来的参谋总长究竟谁属,更是丝毫不能相让的显赫目标。陈诚听到这里,立刻义愤填膺地插进来说:“如果国家的大员,都不愿为领袖分忧,那还算什么同志!”
陈布雷不愿在陈、何的矛盾上表示什么,又把问题拉回来,进谏道:“现在全国要求抗日的空气这样高,反对内战的呼声这样强烈,为先生计也总要有个处置,暂时稳定一下华北政局……”
这几句话调子很柔和,说话的声音更是那么细声细气,谁知蒋却象挨了针刺一般,立刻转过脸,瞪着陈布雷说:“拿什么处置?抽部队去?你看抽什么部队?哪个部队能和日本人顶?共产党把我们的人力财力物力都消耗完了,我拿什么去打日本?”
一连几个连珠炮式的问句,轰得陈布雷面红耳赤,不言语了。陈布雷即刻低下眼睛,那张本来枯黄很少见过血色的脸,竟一时泛起了红色。蒋介石还觉得意犹未尽,继续教训道:“一些人老是空喊,抗日,抗日,我倒问问,用什么抗日?我们枪不如人,炮不如人,教育训练不如人,机器不如人,工厂不如人,我们拿什么去同日本人打仗呢?恐怕不打还好,要打顶多三天就亡国了。也许有人以为我的话是危言耸听,其实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准备,没有国防,就是从现在起准备个三十年,我们想靠物质的力量战胜日本,也还是等于做梦。
何况日本并不给我们准备的机会呢?“
这是蒋介石在抗日问题上的一个基本观念,陈布雷和陈诚以及他们国民党的同志们,当然都不是第一次听到。陈布雷也无意于今晚同他讨论这些问题,不过出于对领袖和恩人的忠诚,仅仅想对不利的形势有些补益罢了。他的这一点拳拳之心,也是颇为动人的。
“先生,”他万分诚恳地说,“即是搞点表面文章也好。”
“表面文章?”蒋介石略一沉吟,脸色和蔼了一些,而且微露笑意。“那你们就搞一些么!多搞点文章在报纸上登一登。”
说到这里,陈布雷扼腕叹息,不胜感慨地说:“我们不光是军事上打败仗,文笔上也不行。我们国民党有什么宣传人才?人才都跑到共产党那边去了。”
“你可以拉点中间党派,帮我们讲话。”
“唉,那些人都是一些老处女,要他们出嫁总还是羞羞答答地不肯应。”
“罢了,罢了,”蒋介石摇摇手,“这件事由你去做,至少你可以写一点。把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认认真真地讲一讲。明天我们还是要赶到重庆,要首先解决共党问题。”
陈诚和陈布雷都连连点头。
“我告诉你们,现在的事体不能掉以轻心。”蒋介石以严峻的目光望着二陈,告诫说,“薛岳给过我一个报告,说共党开过一个什么遵义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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