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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因着死神召唤,是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原因让她舍下他不顾的。
死神带走了她,却带不走他深情的思念,所以他才会活得这么痛苦。
有的时候,死亡对于当事人是种解脱,可对于爱他们的人,却是牢狱的开始。
“一个身体健康的人是没有权利藐视生命,更不该不懂得珍惜!”荆澔拋下话冷冷踱远,不曾瞥向哭泣中的姒姒,片刻后,他跃上了墨星,扬蹄奔向了青春草原的彼端。
“走呀、走呀!你最好走远点,走得远远别理我,我也不想理你……”她觑着他背影哭,那一滴滴落在地上画纸的泪水,将纸上墨渍晕开成了一个个圈儿,就像他捉着她的手画的圈儿一般。
“我是姒姒,不是你的嫣语,你当然不会理我,不会管我,更不会……”她抽抽噎噎,似乎想将可供一世使用的泪水一次泄尽,“更不会理会我的伤心!”
可荆澔毕竟还是回来了,在日头下山之前,他怀里多了只死獐子,墨星后头跟着的是被擒回的赭石。
姒姒兴高采烈迎向前,接的是她心爱的小马,对于依旧寒着脸的他她依旧没作理会。
接下来是生火烤肉及漱洗,夜深之际,荆澔跨离她身边欲踱去另一头休息,却突然让她给伸手拉住。
姒姒出了声眼睛却没瞧他,语气里有几丝不自在。
“对不起!”她咬咬唇,嗓子已经哭得沙哑,“我想过了,你说得对,生命是不该拿来开玩笑的,死亡,是很残酷的事情。”
他没出声,冷冷伫立在夜风里,片刻后,突然伸出了手将她拥进怀里,这是头一回,他在清醒时候主动拥抱她。
“对不起!”姒姒伏在他怀里,忍不住又哭了。“对不起!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不说一声就死,不会留你一个人孤零零活着伤心……”
荆澔由着她在他怀里哭得浙沥哗啦,却始终没有出声,除了环着她。
他容着她哭到夜深,哭到月明星稀,抱着她,他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
可这一夜,他没有梦见嫣语。
没有梦见!
日出时分,荆澔用脚踩熄了火苗,收拾营地,继之淡淡拋下话语。
“别等了,回家吧!”
回家?他说的不是走吧,也不是离开,而是——回家?!
家,多美好的词儿!
他的话让在溪畔石上编发的姒姒动作一顿,一扬身,她俐落地将辫子甩到背后,在初绽的日头下亮起了甜笑,她跳下大石蹦跳至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成!主子说了算,咱们回去吧!”
荆澔面无表情地低下头,觑着她挽着他不放的小手,没半点松脱的意思,径自牵着她往马儿们走过去。昨儿一夜后,他们虽然没明说,但心底都有数,那存在于两人之间的宿命关系似乎已然相连接了。
在经历了险些见到她在马蹄下受伤的事后,他知道他再也不能用只是欠了她的说法,来搪塞自己对她的感觉。
可到底她在他心底有多重要?
对这问题他始终拒绝深思,这一生,他已经历过一次魂断梦萦的感情了,他不知道他的心是否可以强健得去承受再一次的得到,或者,再一次的失去!
比起他心底百转千回,姒姒却没那么多心思,她只看到了亮亮的天光,只看到了她爱的男人就在身边,而他,似乎也已开始接纳她的感情,现在的她如在天上,就算有人捧了满怀的金银珠宝,她也不换,决计不换的。
嘴里哼着曲儿,她骑着赭石跟在荆澔身后,一双兴味盎然的眸子四处巡游着,直到……
“主子,你瞧瞧,那是啥?”
瞧着远天遥遥而来的烟尘,荆澔面无表情,“别再喊主子了,你彻头彻尾就没个婢女样,这么喊,倒似是在嘲笑我的管教无能。”
“这么多心?”姒姒轻哼了声继之甜笑,“不喊主子喊啥?”
“随你。”
“是吗?”
她笑咪咪唤了一声,“荆大叔!”却害得向来冷静过人的荆澔险些从马上跌落,大叔?!他蹙着眉心睇着她。
“你大了我十岁,不喊大叔难道喊大伯?”她笑吟吟。
是吗?她不说他还真的险些忘了他竟大了她十岁!
他始终没花过心思好好了解她,他对她,远远不如她对他的付出,连好言好语都吝于给予,他觑着她试着挤出笑纹,“我说过了,随你。”
“大叔不好、大伯不顺,是你自个儿说随我的唷,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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