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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研究之外,李敖还在这期间创作了不少他称之为“薛蟠体”的诗,倒也颇具风韵,一派少年风流,阳刚之气,有诗为证:
或既不浮海,我也不藏山,
我走我的路,只在世俗间。 (《浮海与藏山》)
人皆谓我狂,我岂狂乎哉?
是非不苟同,随声不应该,
我手写我口,我心做主宰,
莫笑我立异,骂你是奴才。 (《写贻党混子》)
眼亮心要黑,朝夕窥国贼,
千里寻知己,一求大铁椎。 (《论侠六首》之二)
少年慕虬髯,扬眉捋虎须,
大志虽未展,牛刀不割鸡。 (《论侠六首》之三)
不拐弯抹角,不装模作样,
有话就真说,有屁即直放。 (《诗的原则》)
志在挽狂澜,北望气如山,
十年如未死,一飞可冲天。 (《立志》)
海底有卧龙,窟中有狡免,
一朝风云起,我非池中物。(《风云》)
老子没好气,见你就倒霉,
怒从心上起,杀尽直娘贼。
没有穷酸相,不会假斯文,
高兴就作诗,生气就骂人。 (《杂诗八首》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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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无法容忍制式教育(2)
蚊龙亢虎黯然销,莽莽神州魑魅号,
甘以赤胆蒙身祸,耻于苟安作文豪。 (《蒙祸与苟安》)
在这些类乎“薛蟠体”的口号里,依稀看到李敖未来的发展方向,他的“少有大志”、不逃世思想、反“国民党混子”(国民党棍子)思想、反“国贼”思想、“有话就真说”思想、反“穷酸”思想、“作文豪”思想、“十年如末死,一飞可冲天”思想,十年后,一一都像预言般地出现了;甚至他的“反宗教”思想,也早就伏机在兹。
然而,就在这种慷慨激昂的人生理想抒发的亢奋的同时,李敖却在爱情上经历了一次从自抑到破茧而出的裂变过程,这对他以后的人生道路同样是一个标志。这次爱情奇缘,是李敖的爱读书带来的。
李敖还像往常一样到省立台中图书馆看书,读书倦时,偶一抬头,眼前不禁一亮:
不知何时,自己对面竟坐着一个女孩子,那么清秀、那么可人,仔细一看,依稀在路上见过,好象是台中女中的高中生。李敖生平最喜欢清秀的女人,这女生不但清秀,并且一片纯洁圣洁,令人心灵为之净化,从见她这一次开始,李敖决定为她三十天内不手淫,以示自己的净化,这是李敖一生中绝无仅有的纪录。
少年的罗曼蒂克总是充满过多的诗意和朦胧,加上一肚皮的志向现在才刚刚开始,理智结果往往战胜感情。李敖称这是自己思想上“惨绿少年”时代的爱情观,有诗为证:
多情总难免,恋爱我岂敢,
心地要纯洁,爱情要遥远。
这种爱情观基本上是自抑的,难免多愁善感的一面,有《遐想》诗四首为证:
秋水何茫茫,明月何皎皎,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遐想之一)
歪思令我老,惆怅弱此身,
深情将无我,不再动冰心。 (遐想之二)
独坐对秋水,不敢念伊人,
岁月催我老,落魄一流民。 (遐想之三)
独坐对秋水,怆然怀古今,
岁月催我老,灰尽少年心。(遐想之四)
暗恋最苦,在理智与感情中的暗恋尤苦。“罗裙芳草”之喻的确精妙,因为李敖暗恋的那位高中女生姓“罗”。
但爱情岂是能压抑的?过不多久,李敖终于打破了自抑,开始写信给“罗”,过了一段时间,“罗”回了第一封信,此时的李敖,再也无法“不再动冰心”了!
1953年,刚上高三的李敖只念了十几天,就觉得再也无法忍受呆板僵化的中学教育了,特别是与自己在北京所度过的中学生活的残存记忆一对比,这种痛苦的情绪尤其强烈。他认为北京的中学生不像台湾这样呆板、肤浅,缺乏常识与性灵;就主观感受来说,他读的课外书愈多,就愈觉得中学教育不适合一般少年的个性发展,更不要提IQ较高的学生了。中学的教育制度、教授法、师资、课程分配等等都有着极严重的缺陷与流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