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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光说是人,我听不懂。”
“是一种情感。”
“情感?”
“情感就是人本身。”
“倘若情感是人本身,那不是永远不会结束?”逸势说道。
“逸势,你说什么?”
“我是说,倘若情感是人本身,只要这世上有人,情感就永远不会结束。”
“逸势,正是如此。”
“譬如,无论谁死亡,或谁出生,或经过数十年、数百年、数千年,情感会一直伴随人而存在,永远不会结束。”
“逸势,你真行。”
“行什么?”
“现在你所说的话。”
“说情感不会结束这回事吗?”
“正是。”
“被你赞美,真开心,不过,这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更加难以理解。”
“是吗?”
“是的。”
“然后呢?”
“所以才需要佛法。”
“佛法?”
“正因为如此,才有佛法,才有密教。”
“密教?”
“正是密教。我特地前来长安想取得的东西。”
“唔。”
“佛法说,这世间物一切皆空。”
“空?”
“是的。”
“什么都没有的意思?”
“不,不是。”
“那是怎样呢?”
“怎么说才好?”
“你刚刚不是说过,一切皆空?”
“是说过。”
“也就是说,现在我所看见的地板,对面的庭园,庭园里生长着的松树、盛开的牡丹花,也全都是空?”
“没错。”
“那么,你又是什么呢?”
“我也是空。”
“那我呢?我这个名为橘逸势的人,我也是空?”
“是空。”
“我是空?”
“你听好,逸势。”
“嗯。”
“你是谁?”
“空海,你在说什么啊,我难道不是橘逸势吗?”
“那么,橘逸势现在在哪里?”
“在这里啊,就在你眼前。”
“那么,我眼前的眼睛是橘逸势吗?”
“不是。”
“那么,鼻子是橘逸势吗?”
“不是。”
“那么,嘴是橘逸势吗?”
“不是,嘴巴不是橘逸势。”
“那么,耳朵是吗?”
“不是。”
“那么,脸颊是吗?额头是吗?头是吗?”
“不是。那些都不是橘逸势。”
“那么,躯体是橘逸势吗?”
“也不是。”
“那么,手臂是橘逸势吗?”
“不是,手臂是手臂。手臂不是橘逸势。”
“那么,脚是橘逸势吗?”
“不是。”
“既然如此,我就夺走你的两只手臂。去掉两只手臂之后,剩下来的是谁?”
“是我啊,橘逸势。”
“那么,再夺走两只脚呢?”
“剩下来的还是我,橘逸势啊。”
“那么,先前你说不是橘逸势的东西,我全部夺走。”
“全部?”
“现在已夺走了两只手臂和两只脚。然后,再夺走躯体。接着再夺走眼睛,其次是耳朵。嘴巴、鼻子、头也通通夺走。结果,剩下的是什么?会剩下橘逸势吗?”
“不,什么都没有了。”
“这不是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
“我夺走的东西,全都是你先前说不是橘逸势的东西。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会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
“这就是空。”
“什么?”
“那我再问你一次。”
“嗯。”
“眼睛、耳朵、嘴巴、鼻子、头、躯体、两只手臂、两只脚,全在那里。那是橘逸势吗?”
“是。”
“那么,如果是一具死尸,又当如何?”
“什么?”
“橘逸势的眼睛、耳朵、嘴巴、鼻子、头部、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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