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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而不是狭隘苛责的一部分,阻止别人去找到自己的陈峻。
嗯,是的,你对我,犹如理想,犹如幸福的代名词。
总而言之,当时我很吃惊,所以我跟王瑶说,为什么。
“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挺有意思的;而且你长得足够引起我的注意。”
王瑶自己解释说,她是个有点“为艺术而艺术”倾向的唯美主义者——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她抛出了好多奇怪的学说,比如说“只有最肤浅的人才不以貌取人”。又问我,“你有女朋友吗?”
我摇头。
她又问我,明显是玩笑的语气,“你有男朋友吗?”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的脑子是如何发生了短路——我一直以来挤压内心的秘密,一直以来对抗社会的外壳,一下子被撕开一个口——我不是为了拒绝她,如果只是拒绝,那么一句“我不喜欢你”已然足够。我只是太想倾吐了,我的言说欲无法克制,我的理性被打断了,汹涌而出,过犹不及。
我跟她说,“没有,但我是一个同性恋。”
是的,陈峻。我曾经不断撇清的观点,我在余星面前都无法弃置的尊严,我努力辩驳的身份,都不重要了。“同性恋”和“碰巧爱上同性的异性恋者”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自我的认知吗?我爱过你,并且无法停止思念你,现在的我根本容纳不了别的恋情,勿论性别;那我便是持续的爱着一个同性。所以痛快承认了又有什么?
我跟她说,我是一个同性恋者,不管看起来像不像。我曾经有一个男朋友,我很爱他,现在也没有打算走出来。
我就这么说出来。拒绝更多辩解,拒绝更多的解释,这种几乎自暴自弃的快感一下子冲晕了我,让我有些发泄之后的空落。我站在那儿,像等待审判,尽管她不是我的法官。我试图把那个时刻的她当成一个树洞,让她知晓我的秘密,让我不再沉重。
我能听到她抽了一口气。然后我想把这个秘密也告诉别人,告诉孟盛,告诉郝长仁,让他们都认可我们。
如果你还愿意听见,“我们”。
她和我在吧台坐了一会儿,她弹了支曲子,我分辨不出是什么。然后她问我能不能请她喝一杯酒,我同意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手抖得厉害,坦白之前那种一往无悔的勇气都蒸发不见了,嘴里很酸涩,连牙根都觉得紧压得酸胀。陈峻,你不要嘲笑我,原来对外面的世界出柜是这种感觉;我可能没有你当时那么勇敢,但我确实试图对自己真实。
然后她开始分蛋糕,递给我的时候,问我,“那还可不可以做朋友”。
我觉得自己解脱了,从身到心。我说好,我说谢谢,那一刻,我差点感激得掉泪。
也许是因为这种坦白消耗了我的勇气,我想早点离开。她说开车送我,被我婉拒;我不想打断人家的生日会,也不愿意让这个算是主动向我示好的姑娘送我——这一点上,我仍然有着顽固的自尊心。我一个人沿着上次离开酒吧的路走着,叶子都黄了,但还没掉下来,只有风吹到脸上,想到离开你的时光,这又是一度春秋。
七
华朝达看着大盘,一片愁云惨雾;换到自选股,K线仍然惨不忍睹。连续六七天这个走势,简直让人怀疑国外唱空中国论调得逞,国家经济要崩盘了。
他站起来,从窗子里看楼下开得无法无天的玉兰花,然后去楼道里给几个熟络的卖方打电话,又和认识的买方联系,了解一下大家的仓位和看法;然后他长出一口气,踱步到紧急通道里吸烟。
路过前台时,美丽的前台小姐朝他一笑,“恭喜拿奖。”
“多谢。”华朝达笑得很温和。
刚进入二季度时,公司揭晓民主投票优秀员工选举结果,华朝达拿了个“最佳新人奖”——通知他获奖的那天,他还稍稍诧异了一下,为什么自己从实习到入职,到公司快两年了,还在入围新人奖项。此时此刻,新人奖的奖金对华朝达而言已经不算很大数额,相比而言,他更看重这份荣誉。同一个部门的金融地产研究员是个年纪相仿的小男生,刚入职不久,和华朝达关系不错,上来老气横秋地拍拍肩,调侃道,“你一定是靠脸拿奖的。”
“啊?”华朝达眼睛离开屏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哈。”地产研究员徐磊笑着耸肩,自从大盘狂跌,近日大家工作热情都不高。他作痛心疾首状,“人生最幸运的事情,就是生下来就是偶像派,然后自己努力当实力派——因为反过来多是死路,勉强不得啊。你看那些办公室、财务、人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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