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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来告诉我的。”
聂英奇尖利地问:“燕雁来为什么告诉你这些?”
郑吉抬起眼,与他对视片刻,道:“燕雁来要我去杀一个人。”
聂英奇道:“他要你杀的,是项禹?”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奇怪。
郑吉道:“是。燕雁来说,项禹与当日帝林灭门案有关。但我并不完全相信他。”
聂英奇沉默片刻,冷笑道:“燕雁来也许不全可信,却也不是全不可信。”他周身空气都似在变冷,轻声道:“帝林当年被灭门时,我年纪还很小。之所以能逃出来,是因为有一个人救了我。”
郑吉心中一动,问:“这个人就是暗帝?”
聂英奇微微颔首,道:“不错。彼时危急混乱,我听他只言片语,说是师徒相叛,才令帝林中人遭受灭顶之灾,竟还让我不必执着于报仇。”他说着突然笑了笑,这笑容却很难看。
“暗帝既救出我,便又返身临敌。我清醒后回去见到一片焦土,以为众人皆葬身火海。却不想后来朝云告诉我,暗帝竟被他最宠爱的弟子喑王在那帝林朱衣小楼中被囚十七年。甚少有人知道我兄长寄居在帝林,我从未想过,师徒相叛,也许指的是兄长与他的师门凫衣堡。”
郑吉问:“现下暗帝既然未死,你为何不向他问个清楚?”
聂英奇道:“我已很久未见到他。暗帝被囚多年,有些丧神失智,已是半瞎半疯。他当年就不肯对我言明,我之后再向他问及此事时,他便装疯卖傻,后来竟不愿见我。”他又握起那箭镞,捏在拳中,道:“燕雁来对你说这些的时候,可有拿出什么佐证?”
郑吉道:“他声称此事是关外凫衣堡旧部告诉他的。”
聂英奇沉吟道:“兄长被杀的时候,已离开百羽骑八年。”他在石室中缓步走了几圈,似乎正努力地保持着客观与冷静。
但郑吉看得出他心底压抑不住的期待——聂英奇从心底里渴望燕雁来说的是事实。喑王是他妻子的父亲,女儿的外祖父,而项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如果杀死聂再冰的人是项禹,那么他的难题就可以彻底解开。
聂英奇突然起身,让那鸽子飞到肩头。他第一次当着郑吉的面催动机关,打开了那石门,道:“我会去关外查证此事,最少也要两个月。你既打算留下盯着项禹,今日就与我一同出去吧。”
石门外正是拨云崖下,两人朝外走了一段路,眼前出现一个奇怪的乱葬岗,正如闻韬提及的那样,一块新挖好的墓穴边停着一架又长又高的棺木,底部却凿开了两个气孔。
远处山腰汩汩涌出的硫磺温泉边,正是郑吉见过的那间小木屋。聂英奇看了看那木屋,平静地道:“朝云生产时住在这里半月,我一次都没来看你,因为我那时候快疯了。”
郑吉心头不由得一跳,聂英奇到底为此事忍受着怎样的折磨。而他往日来看自己的时候,竟从未表露半分。
聂英奇道:“此处便是真正暗帝陵。暗帝出逃后,被他在关外的旧部救走,曾在此暂居。其人深谙奇门遁甲之术,早在此处布下阵法,外人难以出入。我不便将当中关窍告知于你,只能再委屈你乘棺木出山了。”
二人便就此作别。
*
闻韬已有八个月没见过喑王。
当他站在帝林门口时,却有些诧异地发现,他见到的第一个人竟是项禹。
项禹也有些诧异。因为剑衣侯居然是孤身前来。他知道闻韬已经让许多人都撤回了幽州。但他并不相信,闻韬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一个随从。
闻韬依然骑在他的高马上,声音冷淡:“孟夫人与李旦何在?”
项禹道:“孟夫人已畏罪自刎了。”
闻韬似乎不为所动,又问:“李旦呢?”
项禹道:“他是云孟泽的朋友,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喑王不会让他离开。”
闻韬道:“先让他走,我稍后会与喑王说。”
项禹鹰般目光挑饬地扫视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和他高大的马,讥讽道:“帝林近日封门,剑衣侯不会想有进无出吧?”
剑衣侯居高临下地迎向项禹的逼视,却只是温和而厌倦地笑了笑。
项禹身后,两名陪戍副尉燕氏与徐漠北已命人举起臂弩,随时可以发出一阵箭雨。但项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可以在瞬息之间向他发出致命的奇袭,如果他要阻断这奇袭,就必须关上帝林的大门。那么与此同时,箭雨也被阻断了。
更重要的是,喑王也不允许他动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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