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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而项禹现在并不想和喑王再一次撕破脸。于是燕氏与徐漠北又放下了弩臂。
不多时,孟夫人的棺木和李旦便被送出了帝林大门之外。李旦看起来苍白虚弱,但还算健康。孟夫人的棺木被放在一辆车上。项禹看着闻韬跳下马,走过去亲自将李旦扶上马背。徐漠北被剑衣侯冷淡的目光一扫,竟战战兢兢地帮他把套好了车马。
闻韬送其离开,径直向帝林的大门走去。项禹出手拦住了他。闵祜被刺之后,帝林封门,人人进出都要缴械。闻韬微微一笑,将他从不离手的鞭子交给了一个守卫,又将自己的佩剑也解下,竟轻轻地放在项禹手中,道:“百羽将军并不适合做一只走狗,为何要委屈自己做这种事。”
喑王正在一间很大的厅中等着闻韬,太大的厅堂总是显得寒冷而空旷,并不适合会客。但喑王最近只在这样的大厅中出现,因为他身边需要有七十个守墓人。
自从聂英奇逃走之后,喑王再次出现,身边就多了这七十近卫。喑王承暗帝衣钵,精通墓阵。七十人周身合列,严丝合缝。此前燕雁来行刺不成,便是吃了这墓阵的大亏。远远看去,喑王的脸很光滑。让人猜不出年龄。他的体型也依然保持得如同少年时一般。一个人若是很懂得保养,又从来不说话,那么你就很难猜出他的年纪。但当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需要七十个人来保护自己,岂非证明他内里已经越来越虚弱?
项禹站在这层层包围之外看着喑王与闻韬,看着那两人隔着七十人的墓阵笔谈。许是喑王这一年来将身边近侍撤换了太多次的缘故,他与别人“交谈”时再不让近侍解释手势,只用笔墨。闻韬坐在堂下席上,喑王坐在高高的台阶和坐榻堆砌起来的小山后面。他们的纸墨在台阶上被飞快地传送着。喑王今天似乎分外地亲切,他那张从不开口的光滑脸上露出了微笑。
闻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亲切,他脸上也挂着笑容。他似乎丝毫也不介意,那些纸墨上的谈判正在剥去他的一层皮。云孟泽出了这样的事,闻韬总该吃一个大亏才合算。
当晚闻韬便离开了帝林,杳无踪影。翌日帝林重新门户大开,招揽赌客。闵祜的头颅被缝在了他的尸身上,运回了琅琊;缁衣门下钱庄赌坊被帝林悉数吞并。谁也没再追究他的死因。项禹也终于得以脱身,他留下徐陪戍应付喑王,自己带着燕氏与众弩手回去凫衣堡,当日便称病不出,闭门谢客。
闭门谢客,却偏偏有客来访。
客人来时已过亥时,项禹正和衣高卧,膝上无美人,只卧了一架小箜篌。美人却在卧榻之畔,她仿佛有些按捺不住,修长结实的大腿缠着项禹,紧紧地依偎在他身后。
那小箜篌形似弓琴,被项禹握在手中,竟也十分好看。一个擅拨弓弦的男人,居然也擅拨琴弦,本是很吸引人的事情。一般的女人,总是很受用这样的儒雅情味。但此刻,她宁可项禹把自己如同那架箜篌一般抱在怀里,把他用来拨动那些琴弦的手指放在自己身上,也不愿去听那弦声。
并非那弦声不动听,却是因为项禹弹得正是那一支西河剑器行。当日帝林中鼓起此乐,闵祜血溅五步。此刻项禹将这曲子用箜篌奏来,婉转清啼全变了萧杀冷肃,他用来揉弦的手指,倒更像是在引弓。
项禹此刻心中想的却不是闵祜。
闻韬的话如同毒刺,在他脑中盘桓数日不去。
项禹向来厌恶闻韬。八个月前,项禹选择接手凫衣堡,也就等于接手了当初燕雁来在喑王身前的地位。在过去八个月中,喑王一直刻意拉拢他打压剑衣阁,项禹却完全无法与喑王成为同道,甚至很难相熟起来。闵祜倒是少有与喑王相熟之人,虽然他对喑王完全没有忠诚可言。闵祜被刺后,他竟不得不滞留帝林数日,和喑王那些鹰犬爪牙一道着手调查此事。
如今闵祜既死,项禹为刀俎,闻韬为鱼肉,执刀人却是喑王。闻韬似已一蹶不振,项禹却并不乐见这情形,那日见到喑王光滑脸上那假笑时,他只觉得十分恶心。
刀口虽可饮血,亦会卷刃。
好在那客人进来后,这不祥的弦声终于停了下来。项禹身边那女子也略松了一口气。但什么样的人竟会在此时此地来访?
她忍不住探头去看那来客。那人被帷幔堪堪遮住了脸,只看到一身松花色纻丝麻布胡服,饰着皮质护肩和宽腰带。她注意到那人的腰封束的很高,也很紧,上面挂着玉扣与一柄细剑。
项禹似也有些诧异,却并不防备,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来客道:“听说将军卧病,特来探访。佟方就让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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