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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飞得比阁中信镖快了十余日,也算救你一命。”
郑吉道:“哦。”他接过来捧在手上,看到它那双磨砂似的亮眼睛。
聂英奇又问:“你是怎么出去的?”
郑吉道:“从崖底爬上去的。”
聂英奇笑了笑,道:“我还从未听说过有人会不要命地去爬这拨云崖,看来你已不需要我照顾了。不过这些日子,我确实很疏忽你。”
郑吉把那鸽子放了出去,道:“我知道你难得拨空来看我,朝云还好吗?”
聂英奇的脸色变了变,他似乎有些欢喜,又很不安地道:“我们有了一个女儿。”
郑吉当然明白他的欢喜与不安。他轻声道:“恭喜你。”
“她很健康,很美丽。她也不是个哑巴。”聂英奇道,“但是我已经七天没有见到她们了。”石室中已变得很暗,他起身点了一盏灯,与郑吉在桌边坐下。
郑吉问:“她们回帝林了?”
聂英奇苍白英俊的脸在这如豆昏灯下显得忧悒而孤独,他道:“是。七天前,她们回了帝林,之后帝林就封闭了。他们不肯让我进去,也没有任何消息从里面传出来。”
七天前,正好是项禹生辰。郑吉在大厅之中,看着闵祜在假面人的包围中被砍下脑袋,看着云孟泽被项禹一箭射穿咽喉,看着孟夫人在她儿子尸体边声嘶力竭地哭泣。而之后,帝林竟被封闭了,似乎连聂英奇也不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事。
聂英奇道:“我想,是因为我告诉她,就算我们有了女儿,我也不会就这样放过喑王。”
聂英奇一直认为喑王是杀死朱衣的人,而王朝云却是喑王的女儿。
一个人故意去娶仇人的女儿,岂非是对这个女孩开了天下最无情的玩笑。聂英奇当时做出这个选择时,也许只是想把王朝云作为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而他现在似乎已经被这个玩笑绕了进去。一个人若真的与仇人的女儿之间有了仇恨与漠视之外的感情,那么这个无情的玩笑便是降临在了他自己头上。
聂英奇问:“你出去之后见了谁,闻韬吗?”
郑吉道:“是。”
聂英奇笑了笑,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现在这种时候,他一定想着逼你回幽州。”
郑吉踌躇半刻,道:“我回来,是要找一件事情的答案。”
聂英奇问:“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你总是忤逆他?”他随口问着,表情几乎有些空洞。但郑吉依然看得出他眼中的痛苦。
郑吉把手放在腰间革带上,那里藏着项禹给他的旧箭镞。聂英奇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痛苦,闻韬也曾经带给他许多的烦恼,自己也为他惹了足够多的麻烦。而现在,他的手中,是不是正握着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可能会解开聂英奇的烦恼,也会解开郑吉心中的疑问。他甚至相信,也许这钥匙当中,藏着解决闻韬困境的办法。
郑吉的手心正在出汗,他捏着那箭镞的手有些发抖。
最后,郑吉道:“这次出去,我还见到了项禹。”他从腰封中掏出那染血的白绢,道:“你认得这个吗?”
聂英奇把那古旧的箭镞接了过去。他用手指抚了抚上面凸出来的细细的箭铤,道:“这样的实心圆铤,应该是中原箭的式样。”又摸了摸那哨孔,意外地道:“还是个鸣镝,这种箭镞射出时会有哨音,现在不多见了……”
然后聂英奇苍白的脸上慢慢涌起了一层血色,他掂着那箭头的手渐渐地开始发抖,比郑吉抖得更厉害,他的眼中竟然已经涌上了眼泪。
而当他开口时,声音却很平静:“你从何处找来此物?”
郑吉心中了然,道:“你兄长当年用的,就是这样的箭镞,对吗?”
聂英奇点点头,突然若有所思地问:“这是项禹给你的?”
郑吉道:“你哥哥在百羽骑中做医官时,曾经在旷野中救了我临盆的母亲,因故留下此物。侯爷把我的假坟修在那附近,项禹的人去查探时捡到了这残余的箭镞,就——”
聂英奇突然打断他,道:“你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从前许多年中不与我提起?”在碰到朱衣的事情时,聂英奇几乎会变得咄咄逼人。
郑吉道:“我从前不知道,那个百羽骑中的医官就是聂再冰,也不知道他就是朱衣。”
聂英奇看着郑吉的眼睛,他眼中的泪水已经干了,现在的目光几乎是严厉而审视的。他轻轻地将那箭镞放在了桌上。“你还有事瞒着我。”
郑吉在这目光中垂下眼睑,道:“这件事是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