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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扰。
如此思量着,他便往隔间行去。却不想隔间门口坐着的一双都是白家的奴使,一问三不知,直至傅青道出“执事”两字来,才见他们温吞吞自对面单间的客房内请出一名妇人来。
傅青说明来意,妇人便道:“货品银钱我们做不得主,现下账房又在沐浴,你自去上面寻我们家姑娘说吧。”说完,指了方向便转回房间中。
听见“姑娘”一词,傅青只觉得头疼。
原本他只是为了给萧羽寒寻药,以为不过是三五十钱的药膏罢了,与下头的奴使账房交割便能买到,如今居然被他们两句话推到了“姑娘”那里去。若就此丢下买药的念头未免不甘,更何况萧羽寒也算对他有恩,瞧萧羽寒忍痛的样子他便难受;可是若真的去了,碰上个普通些的女子还好,万一遇上的又是一个锦棠,他还真是消受不起。
如此心中矛盾,傅青便在往白家的主子所居套间去的台阶上上下踌躇。磨了足有半刻钟的工夫,只听一道女声自天而降,道是:“那是谁家的男人,在这里走来走去的,吵死人了!”
第八章
这厢傅青正踌躇是不是要上去,却闻一道女声从天而降,想也没想转身便要走。不料才迈开两步,方才为他指路的执事抄了手立在楼梯口,朝楼上的女子道:“他想买盒琥珀膏,方才与我们说了,可这会儿账房还沐浴呢,我们不敢动,就让他上去寻姑娘。”
但听得楼上女子轻哼一声,质问道:“账房不在就不会教他等?你们当姑娘在这里设地摊卖零货呢?跟着飞宇爷的时候也这么没眼色来着?”
受了这几句喝斥,那执事确也没理反驳,于是咕哝两声,又抄着手转回去。
见到如此阵仗,傅青举步欲走——听楼上女子那言语架势,活脱脱又一个笛子,他是无论如何消受不起,还是趁早离远些的好。方踏出两步,只听楼上女子一声招呼,道:“你上来吧,免得教人说姓白的人人一双富贵眼睛,不待见散客。”
傅青连头也不回,直道“不必了不必了”。
却不想楼上女子这一下便怒了起来,嚷道:“你是哪家的爷?居然就撂个后背跟人说话,见不得人不成?”
这一回傅青心知理亏,转了身朝楼上那位一阵致歉,只求别再惹出更大的事情来。
那女子在楼上也只看着他连连鞠躬点头。起先仅是抿嘴笑着看,过了好半晌,才微一偏头将傅青的颜面长相瞧个清楚,一时惊叫道:“怎么是你?”
听闻这句,傅青只当自己是遇见了旧识,便抬头去看。只见一位约莫双十年华的女儿家倚在二楼围栏上,仿似刚刚出浴,一头青丝夹着水气伏贴于肩颈,身着极短的襦衣襦裤,披着一件明蓝绣孔雀的软绸中衣,下头露出一双雪白的大腿。样貌十分陌生,绝非傅青旧识。
见她竟是这副打扮,傅青面上一红,低了头,问道:“您认得我?”
那女子一笑,只说:“既然是你就快些上来,姑娘这会儿也该洗好了,有什么话只跟姑娘说,我先去替你看看。若是你敢跑了,看我不挨房挨屋地找你出来!”说到后来,竟然成了威胁。
她拿定了傅青是不敢跑的,言毕,一转身便回了套间里。
如此一来傅青竟是想要不再求那琥珀膏都不成了,于是略苦着脸拾级而上。
现下他根本没得后悔——那女子分明本来是不认得他的,若是方才他硬着头皮甩手走了大抵也不会有后头这般多的麻烦。如今倒好,教人拿“不挨房挨屋地找”给威胁住了,这会儿商栈又封门,那女子自然有的是闲工夫来找他,他若跑了说不定还要闹出多大的事端来。笛子的苦头他自然不想再尝一回,如今只求这一位家里的“姑娘”是个省事的,不要再弄出什么收拾不得的局面来。
到了套间门口,那女子已在等着,一见他便伸手拉了进去,直到主房才停下,又听那女子恭敬道:“姑娘,我把人带进来了。”
隔着玉石雕花的屏风,听得主房中那位姑娘应了一句,接着一阵软绵绵的脚步声响,便见一道极袅娜的身影自屏风后绕了出来。
同是方出浴的模样,这一位却端庄许多:湿发在肩侧轻绾成髻,一袭素白的蚕丝长袍直裹至脚踝,手里执着一方巾帕只为擦拭发髻下渗出的水珠。
见她出来,傅青一躬身,“白姑娘。”
他虽不认得,但总知道眼前这人是白家在这商栈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一位,大抵是白家当家人的姐妹——忽而有一瞬,他蓦地想起白飞宇与他说过“我家姐姐来了,见你生得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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