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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程快些,萧羽寒一行在路上也不曾停马歇息,到了将入夜时便远远看见那离地丈许高的商栈招牌。上书“折枝”两个大字。
待走到近前,才发现白家车队那黑顶的头车竟然就停在商栈门前。三位妇人正喝斥着数个仆佣,教他们将货物都搬入商栈内,再将车子赶入偏院去卸辕喂马。
白家的车马人口都极多,载来的货物亦数量惊人,萧羽寒等人落马进入商栈内,只觉得嘈杂之声冲天,整个商栈仿佛成了街市一般。
再细看,商栈内其实并非仅有白家人,更有大约是从临池城过来取货的商贾。他们与一名宽袍萝袖、长裙曳地的女子交涉后,便在大堂中临时围出的帐桌处结算了银钱,再差人去点出货物,装车离开。
商栈之内交易银钱货物本是常事,偶尔还有直接以物易物的状况。但傅青却是初次瞧见这等场面,便不自觉多回头看了两眼。
大堂中女子极多,皆是左右伴着两三个少女又或身体健壮的妇人,指挥着难以计数的家奴进进出出,这些女子尽在三言两语之间便说定数以千万计的银钱交易,偶有彼此之间熟识的,还会退至角落谈天说地,闲话家常。
她们与傅青自小到大常见的平民家女子截然不同,现下所见的更不是他所厌恶的所谓“士家女子”的模样,傅青看着看着便有些出神。
却在这个功夫,袭岩自身后踢他一脚,道:“别左顾右盼,当心惹祸。”
傅青连忙收回目光,老老实实跟着萧羽寒往楼上的宿房走去。
晚饭过后,大堂逐渐清静下来,人已散去大半,只余下白家打点货物的奴役及零星的几名女子在屋檐下遥望远方苍茫天色。
夜幕初临,以以往而言,远方空中该是略显苍灰的靛蓝才对,这会儿看起来却并非如此——远处的云层极厚,黑压压一片,仔细看去还隐约透出紫红,说不出的诡异瑰丽。
见天色如此,便有执事的夫人催促着家奴将余下的货物全都移至大堂右侧的隔间中去,再将后院露天地上的车驾箱斗等物都以厚实帆布遮苫,又差人去向商栈的管事报道“雷雨将至”。
闻“雷雨”二字,管事绝然不敢怠慢,略看了天色便吩咐商栈封门,天晴之前都只许进不许出。另外唤了自己一双儿女出来,挨房叮嘱天阴落雨尤其是落雷时候都须紧闭窗阁等事。一时间商栈之内嘈杂之声又起,有人抱怨为何突然就将他们扣在这里,再有人与他们解释原由,待这阵骚动过去,那片厚重的紫红色雷云已然随着渐渐狂暴的西风行至商栈的头顶。
商栈中借宿的商旅极多,萧羽寒一行在楼上正北的大套居里宿下。管事之女来嘱咐过关窗一事后,袭岩便携着傅青并一干仆佣在套居中检查窗阁。
傅青心下不懂,不过是一场雷雨,何必如此小心谨慎?
于是开口问道:“这里的雷雨与别处有何不同?”
宛平城与这里距离不算甚远,遇上落雷大雨的天候可不见有人为此封门关窗。
“临池城周边多打落地雷,每年少说也要有三五个遭雷击毙的,避开这天气终归安全些。”如此答道,袭岩阖了最后一扇窗、拴紧,转身又回到正房去。
此时萧羽寒正倚在榻上翻看一本棋谱,见袭岩转回,便问:“明日能上路么?”
袭岩摇头,“看这架势明日午后之前都难放晴,只能在此多耽搁一天。”
闻言,萧羽寒只略一皱眉,不再出声。
他们本为了赶早往衍州去才一路上几乎马不停蹄,哪知道在这里被雷雨阻住,心中自然郁郁。
一时傅青说想在商栈内走走,袭岩想现下商栈已封门他即便想跑也是无路,再加之萧羽寒此时面色不佳,耳边少一个人聒噪也好,便点头教他出去,并叮嘱他入更之前回来。
傅青出了套居的门,径直下楼朝白家屯货的隔间走去。
今天白日赶路时候虽然袭岩将萧羽寒的马鞍又稍垫软了些,一路上都是疾驰过来,看似没有大碍,可萧羽寒握缰绳的手还是纂得指节泛白——终究是已经磨伤了,或许还不曾破皮,但若是水疱不及早收干,伤及皮肉乃至见血不过是三两日之内的事情。
更何况垫马鞍根本无用,鞍驾愈行松软双腿便愈要使力,没有将状况弄得更坏已是万幸。
只不过是他不方便直接与袭岩说这些罢了。
恰巧他们与白家送货的队伍同驻,傅青便想到或许能讨买到琥珀膏,又刚好明日不能上路,教萧羽寒趁夜上了药膏再修养一天一夜,隔日再上路时大约就不会再受磨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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