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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杨绛及遇罗锦的作品(见文后的参考书目)。'也不可忽略。“创作谈”在中国是一种专门的体裁,也会以汇集的形式出版' 见王蒙等《走向文学之路》1983;亦见马尚瑞等《北京作家谈创作》1985。'。文学作品的后记也经常是这样一种体裁,结合了自传体及对文学创作与使命的反思。
我还借助了1980年代在中国发展得蓬蓬勃勃的“报告文学”,它在当时填补了在报刊上应出现而没出现的一大空白。某些小说作家有时也醉心于创作报告文学,但经常是“专家”作者写的。而经常选择下乡运动为题材的作家中,最著名的应该是肖复兴,他自己本身就是老知青。1990年代陆续出现了其它的报告文学,其中有些涉及相当敏感的题材,像四川邓贤的作品' 见参考书目中列举的该两名作家的作品。'。
下乡运动激发出大量的文学创作,一般是知青和老知青的作品,他们的文学创作志向早在农村时就已经开始了。这类文章我们仔细阅读过一百多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真正的写实主义 ,就是说既不是“社会主义写实主义”,也不是“革命现实主义”' 一位专业人士称之为“新写实主义”;见李怡〈文艺新作中所反映的中国现实〉1980。'。自1978年起,有些知青在经过了几年沉默不语或被迫讲假话之后,心中升起一个愿望,要把自己和同伴们的生活历练写下来。这是凝聚了一代人的文学,在其出现之初,与报道或目击记不差上下' M。 Bonnin ?The Social Function of Chinese Literature since 1979 : The case of the “Lost Generation” ?; 1986,页233…238。'。当然,想在社会科学上利用文学材料,必须将真实与文学手法分得一清二楚。在中国还得分辨是否属于宣传。即使在1978年之后,“为了说出一句真话,有时候只好用一句假话来铺垫啊!”' 刘心武《这里有黄金》1980,页49。'。其实,当熟悉了中国革命时期文学的那老一套陈词滥调的时候,就很容易从作品中剔出为迎合某些不得已的公式套话而写的那些篇章或段落。可幸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得已已经日益减少。为了分清哪些是写实的,哪些不是,可以看文学批判以及作家自己写的针对批判自我辩解的文章,他们会阐明自己想表达什么。直接询问作者是个好法子,问问他们是哪些生活体验给了他们灵感,从而写下了哪些篇章。这也正是我所作的,与好几个作家谈过话' 当采访是公开进行,或者被访者是作家,而且谈话内容主要涉及他的作品的某些方面的时候,会刊登出他的真实姓名。其他情形下,为保护涉及人等的匿名身份,我们只使用代号。':阿城、孔捷生、梁晓声、芒克、张承志、张抗抗、张欣辛和赵振开(北岛)。然而,判断一部文学作品是否有代表性,或者至少是否直接来自现实生活体验,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其它的资料作个对比。总体上,我认为那些作品中描绘的下乡运动和从采访中得到的印象大致吻合,因而就肯定了我已经获知的确实是无虚无假。文学作品中有大量的生活描写以及人际间情感关系的细致分析,这些在采访中是得不到的。当然,在这些材料中我只摘取了其它资料所证实了的,或者向作者本人查证过的。这样,几乎每列举一项文学资料,就可以援引一段访问或谈话记录,但是文学作品的措词比较感人,读者也可以去查原文。1990年代下乡运动继续不停地激发出新的文学著作' 见参考书目中列举的王小波的作品。'或电影作品,其中有的是由已经移居海外的作家写就或者拍摄的' 见戴思杰《巴尔扎克与小裁缝》2000,作者随后又根据小说摄制了同名电影;亦见陈冲的电影“天浴”1998。'。
谈到老知青的见证及访谈,自从1990年开始,情况有所变动。从那年开始当局慢慢地容许,有时也鼓励人发表有关下乡运动的回忆,不过必须得在限定的意识形态范围内。出版的第一部集子以及举行的第一个展览都明显地享有官方的赞助支持'《北大荒风云录》及《北大荒人名录》1990。这两本回忆文章汇编都是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首发当天在北京全国政协礼堂举行了隆重的公开发行仪式。同年11月,名为“魂系黑土地”的北大荒知青回顾展敲锣打鼓地在中国革命博物馆开幕。1990年代还出版了上海老知青金大陆的两部重要著作:《苦难与风流:“老三届”人的道路》1994;《世运与命运:关于老三届人的生存与发展》1998。'。这种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