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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兴漫不经心的说:“兴许另外一个吧。”
“我去买张报纸看看。”说着又风风火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拿着报纸回来了,“爹,你看,这个人你准认识。”报纸上的消息跟广播差不离儿,只是配着一张大相片,看样子是在举行颁奖仪式,只见肖四德乐不丝的,胸前挂着一枚勋章,旁边有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卷起来的纸卷肯定是奖状,“爹,你看,这发亮光的是嘛?”燕子问。
古兴戴上老花镜,接过报纸看了看,“这还用问,奖励的两根金条呗!有政府就是好,做了好事有人奖赏,按说,咱们给天津百姓解决了饥荒,也得给点奖赏。算啦,咱不图这个了,图个积善积德家里外头平平安安吧。”
乡下的消息总是没有天津来得快,王警长和老铁被击毙的时候,古典还在为刘神钟举证的两件物证伤脑筋。那条白帕子就甭说了,肯定是德旺提供的,那些大仿和习字薄是怎么落在外人手里的呢?古典并不害怕别人掌握他的嘛证据,就算有再多再硬的证据,能给他定个汉奸,笑话!凡事他要弄个明白,在他心里整个世界都可以糊涂,唯有他不能有一件事稀里糊涂。眼下,管理严格的古宅出了内奸,他必须挖出来以除后患。
调查是秘密进行的,头一个询问的当然是老刘头,老刘头向他保证:“老爷放心,从我手里不会出去一根柴禾棍儿。”
古典说:“你这是想哪去了,我是让你帮着想想,小少爷前后十来个奶娘,这里面会不会有人手脚不干净?”
老刘头一口否定,“不能,要是那样,你老的板子照样打在我的屁股上,我绝不喊冤枉。你老想吧,奶娘进门出门咱有一套规矩,进门脱下来的衣裳在我那放着。走的时候,是太太盯着光着身子换衣裳,连盘头都得散开检查,别说是那么一沓子书本,一根针也带不出去。”
古典又问:“过年的时候,那些帮工会不会……”
“更不可能了,一则那些人除了后院下房,不能进任何一间屋子,没有招呼更不可能进客厅。再者说,除了奶娘,任何人不可能接触小少爷呀,那些人个个跟我一样瞎字不识,拿书本干嘛?”老刘头也在思索,那些字纸怎么落在外人手里的呢?
“要不再问问顺子?”走动地界比较多的只有顺子了,于是老刘头作此建议。
古典想了想,“别说找他嘛事,你去把他叫来。”老刘头出去不大会儿,顺子站在客厅外头答话,“老爷,你老找我?”
“进来吧!”古典皱着眉头,背着手在客厅转悠着,顺子进来好一阵子,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在门口站着。
古典在屋里转悠,顺子也只好站着不敢言声,古典突然停下来盯着顺子问:“说,你是怎么把小少爷的字纸交给外人的?”
顺子眨巴眨巴眼睛,“你老说的嘛呀,嘛字纸?”
古典揪着顺子的衣襟,“还嘛字纸,就是小少爷写的那些字,你是怎么弄给外人的?”
顺子也是当过少爷的主儿,他现在认头当下人,可是骨子里的犟脾气还埋在心里,平白无故的冤枉他,火啦!他从古典手心里挣脱开来,喊叫上了,“你这不是老太太吃柿子,专拣软和的捏吗?我嘛时候见过你少爷写的字啦!这不叫欺负人吗?这是谁屈枉我,我跟他没完!”
古典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得啦,没人屈枉你,我这是随便一问,不是你就算了,值当的着这么大急嘛。晚上睡觉,门房里面蚊子多吗?不行晚上睡觉前在门口点条蒿绳熏熏。”
顺子晃晃膀子,“不用,蚊子不叮我,我的肉厚也不怕蚊子叮。”
不是老刘头,也不是顺子,是太太罗氏?她根本不出门,也不可能。再有就是彩云了,彩云不在只好问纳敏了。到了晚上,趁着罗氏洗身子的时候,古典少有的把纳敏叫到书房。
纳敏进了客厅仰着脖子问:“你找我干嘛?屋里也不点灯,我嫌黑,让老刘头把泡子灯点上。”
古典把纳敏抱到椅子上,“问你几句话,问完了就点灯。”
纳敏说:“问吧,是问我背书写字的事吗?”
古典说:“没错,写了几本了?”
纳敏反问他,“那多了,你得说从多晚开始写多少了?”
古典耐着性子干脆直接问要害问题,“我知道你写了好多,我问你那些旧本子哪去了?”
纳敏还跟他找真儿,“那也得说是多晚的,是老姨在的时候,还是老姨走了以后的……”
“先说以前的。”古典循序诱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