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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反复数十过,精博熟习,能举其篇页行数,十九无差忒者”,尤其对于《广韵》一书,“最所精究,日必数检,韦编三绝。”在平常行事上他虽是个急性子,周作人曾说他“遇小事,牟急不能忍晷刻,然其为学,严定日程,贯彻条理”,对于读书却能不急不躁,慢条斯理,真是一奇。
黄侃治学除自己用功之外,还擅拜名师。前述黄侃因恶作剧得拜第一个老师章太炎,不过是一则无可考稽的笑话。1905年黄侃到日本留学,第二年章太炎因“《苏报》案”出狱后也到日本东京主持《民报》,同时还创办“国学讲习会”和“国学振起会”,系统讲授经史、小学等。当时章太炎讲学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在东京神田地方的大成中学,这里听课的留学生很多,另一处是在民报社,听课的仅有鲁迅兄弟、许寿裳、钱玄同、朱希祖等8人。章太炎当时讲学的情形,可从周作人回忆中窥得一斑:“一间8席的房子,当中放了一张矮桌子。先生坐在一面,学生围着三面听。用的书是《说文解字》,一个字一个字地讲下去,有的延用旧说,有的发挥新义。干燥的材料经运用说来,很有趣味。太炎对于阔人要发脾气,可是对青年学生却是很好,随便谈笑,同家人朋友一般。他夏天盘膝坐在席上,光着膀子,只穿一件长背心,留着一点泥鳅胡须,笑嘻嘻地讲书,庄谐杂出,看去好像是一尊庙里哈喇菩萨。”黄侃大概是在大成中学跟着章太炎听课,一起学了3年,得了章的真传后又正式拜章为师,一有机会就随侍请教,深得章的喜爱。章太炎在东京讲学,培养出来的有名弟子不少,但他对黄格外垂青。他曾自述说:“弟子成就者,蕲春黄侃季刚、归安钱夏季中、海盐朱希祖逖先。季刚、季中皆明小学,季刚尤善音韵文辞。逖先博览,能知条理。其他修士甚众,不备书也。”后来黄侃中年早逝,章太炎亲书墓志铭曰“季刚始从余学,年逾冠耳,所为文已渊懿异凡俗,因授以小学、经说,时亦赋诗相唱和”,赞扬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3。“八部书外皆狗屁”——黄侃(3)
黄拜的第二个老师是刘师培。这已是黄侃进入北大时的事了。一天黄造访刘,见刘正与一学生谈话,刘对学生提出的问题敷衍搪塞,随意对付。学生离开后,黄便问刘为何不认真解答学生提问。刘说:“此子不可教也。”说完,刘大发感慨,说他感到对不起列祖列宗,他家“四世传经,不意及身而斩”,语多伤感。黄便问:“那您想要收什么样的学生呢?”刘拍着黄的肩膀说:“像你这样足矣!”黄侃听了,第二天便对刘行磕头拜师之礼,正式拜刘为师。此为北大当时一大新闻,因为其时黄侃仅比刘师培小1岁零3个月,又皆为北大教授,在学术界名气也不相上下,何况黄侃平时是极其狂傲之人,怎么会一下子谦卑地拜刘为师呢?其实,这正是黄对做学问执着的一种表现。后来,因为黄侃拜刘师培为师是磕了头的,认为普天之下拜师必磕头,不磕头,得不了真本领,所以就要求拜他为师的人也都要磕头。比如1932年春黄侃收杨伯峻为弟子时,就是磕了头的。待杨磕完头,黄侃便说:“从这时起,你是我的门生了。”他解释为什么要弟子磕头的原因时说:“我和刘申叔,本在师友之间,若和太炎一起,三人无所不谈。但一谈到经学,有我在,申叔便不开口。他和太炎师能谈经学,为什么不愿和我谈呢?我猜想到了,他要我拜他为师,才能传授经学给我。因此,在一次申叔和我的时候,我便拿了拜师贽敬,向他磕头拜师。这样一来,他便把他的经学一一传授给我。太炎师的小学胜过我,至于经学,我未必不如太炎师,或者还青出于蓝。我的学问是磕头来的,所以我收弟子,一定要他们一一行拜师礼节。”
由于得章、刘两位国学大师指导,黄侃在音韵学、文字学、训诂学上都有很深的造诣,做出了重大贡献,尤其在传统“小学”的音韵、文字、训诂方面更有卓越成就,如提出古声十九纽说,提出古音韵二十八部说,提出古音只有平入二声说,提出互训(直训)、义界(界说)、推音的概念等。他吸收前人研究成果,融会贯通,建立了自己的古声韵系统,即古音学体系。他在古音学上所取得的成就继承了自顾炎武以来的古音研究工作,使他成为清代古音学的殿后大师。作为其语言文字学著作的一部分,他还自创了几十种表谱对古代汉语进行分析。他的《文心雕龙札记》对中国古代文学理论的研究有过很大的影响。人们把他与章太炎、刘师培并称为“国学大师”,称他与章太炎同为“乾嘉以来小学的集大成者”、“集古韵之大成者”、“传统语言文字的承前启后人”等。黄侃在经学上成就也很大。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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