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2984,“李然”传》序·主(第6/8 页)
视前面,我,奶奶,爷爷坐在正对电视的长木凳上。这时,屏幕亮了。
老妈端来一盆野果,盆子有些破,掉出了一些,我赶忙捡起来吃,生怕有人抢。老妈责备地看了我一眼,想说些什么,被奶奶的眼神止住了。我有些骄傲地朝老妈做了个鬼脸,奶奶最疼我了。
老爸和爷爷商量着调频道,不一会儿,电视终于不再闪着雪花发出沙沙声。一家围坐在小火炉旁,屏息静气,等待着电视的反应。沙沙声先消失了,只有我一边挤着奶奶一边摇凳子,长凳上发出的吱呀声。
随后,电视上出现了不太清晰的画面。
“李然发布了世界政府第1759条公开元首令,命令今明两天捕杀位于印度次大陆,新卡尔玛联邦,大罗斯联邦中部及西伯利亚,拉丁美洲的……”
我瞪大了眼睛。
“原信者。”
虚掩着的木门被一脚踢开,几个黑衣的男人鱼贯而入。
头盔是电焊盔,信号接收器爸就是戴着它修的。
但是头盔是纯黑色的。
我听见,窗外伊万大叔的怒吼。伊万·弗拉基米罗维奇·费尔德斯坦11挡在他女儿薇拉身前,操着刀。刀没有近身,子弹就打碎了脑瓜。
血溅到了我家窗户上。
子弹穿透了薇拉的胸口,她像洋娃娃一样倒地。我记得,我喜欢她。
枪声在我家里,这个小木屋里,肆虐。
男人抬起枪口,父亲掏出手枪的手被子弹活活射断,他来不及惨叫,下一发子弹进了脖颈。
一枪打中了电视,电视碎了。另一枪打在破旧的盆子上,盆子稀巴烂,果子撒了一地。
母亲扑到我身上。我听见两声身体倒地的声音。
是爷爷和奶奶。
我转过头,奶奶盯着我看,但是眼里没了生气。
世界都在放慢,记忆在此处,被染成了泛黄老照片的颜色。
黑衣人融入门外的无尽黑暗中。一片黑暗里,一颗星光点亮。那一瞬,美不胜收。
是枪口的烈焰。
我看着枪口那一缕烟,看得入神。弹头光洁,在发出昏黄灯光的老化灯泡照耀下,显得无比耀眼,像纯金一样,闪着金黄的光。弹头很尖,像利刃,能将我的心切成一片一片的利刃。截面是圆,完美的圆,圆得像思维中的无条件者,那思想重塑出的完美圆。弹头在平静无扰动的空气中画出一条美丽的直线。笔直得呀,只能在思维里假设。这是那样美,那样高傲。
此后,我再没碰过黄金。
弹头将吱呀吱呀的长凳边缘刻出刻痕,轨迹有些偏折。比起完美的直线,这看着就像卑劣又令人反胃的混乱和荒谬。子弹速度慢了些。长凳上,早已没有一人。
子弹慢慢嵌入母亲的背,背部皮肤被震出的波痕慢慢往外扩。慢慢的,整个背部都在规律地震动,我听见清脆的咔咔声,或许是脊椎被震散了。
站着的一群黑衣人身后好像出现了什么人,手臂好像是金属的,又响起枪声,黑衣人们应声倒地。
母亲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没有看着碎掉的电视,而是死死瞪着被她抱在怀中的我。
子弹斜射进来。从母亲背部射入,颈部射出。用母亲的身体作缓冲的子弹擦过我的脸,留下一道伤痕。伤痕日后成了伤疤,有时会莫名隐隐作痛。
敏锐的神经似乎感知到有什么东西从脸上划过。
是泪。
外面依旧枪声肆虐,黑衣人们好像在和一群人交火。
一会儿,窗外的黑衣人全部倒在地上。
昏黄的灯光还在,但世界是黑暗的。
母亲嘴巴动了动,但是没有声音。
我捡起一颗野果,喂到她嘴边。
她没有吃。
两滴眼泪滴下来,无比美,无比高傲。
妈妈哭了。
记忆在松散,在模糊,灯光的昏黄不知是老照片一般的记忆染上去的还是它本来的颜色。
记忆扭曲前,我只记得黑暗中一只金属臂在反光,还有一张亚洲人的面孔。
“我姓陈。”
我手里攥着沾血的野果。
铁锹的影晃着我的眼,露出了下半截棺材。
李然的身影在模糊,尖顶模糊成了圆顶。我只记得,荣耀,漫天红霞,血色夕阳,无尽星辰。
还有,被他永远高扬的人类精神。
人类精神只有在此刻,世界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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