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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县的时候不多,我知道外边的世界非常大,不过具体也说不上来个一二。这一次,我也算饱览了河山。
说起来十两银子在家用,差不多够一年的花销了,然而出门在外,至多用一个半月。而我,十几天就花了大半。我并没有买什么东西,但吃、住、行都需要钱,第一次出门在外我也不懂得如何省俭着花。索性我并不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在一个城镇,我想不能坐等银子用光,借着休息的时候,又摆出一个简陋的解梦测字的摊子来,写了“王生解梦兼测字”,并且写明只测三人。
一位官宦人家的公子走来,看了看我的摊子,便问:“你叫王生,你测字准不准?”
“您测了便知。”我说着把木枝条递给他。
“好,那就给我测个字。”这公子说着,接过木枝条在地上写了个“卜”字。
“您要测的是?”
“姻缘。”
“对方身娇肉贵,但应该不是本地人。”我看了看这个公子,又看了看这个“卜”字。
“你说得对,继续说。”这公子点头说。
“她的家世与您相比,可能还好些,并且这桩婚姻能够圆满。”我说,“您大可以放心。”
“你说得句句在理,不知道是如何解出来的?”这公子问。
“‘卜’字为金枝玉叶之相,一竖为金枝,一点为玉叶,由此可见,对方必然为官宦富贵人家出身。此外,‘卜’字是‘外’字的一半,‘外’即外地,由此可知对方为外地人。”我说,“而‘卜’字下边加一横为‘上’,上边加一横为‘下’,即为可上可下,游刃有余,说明这婚事很容易成功。”
这公子听了一抱拳,给了我测字钱,欢喜而去。紧接着又来了一个人,他说他做了个怪异的梦,想来求解。
“不妨说说你的梦。”我说。
“我梦见‘内’字中有个穿红衣服的小人,我觉得奇怪,就拿了两根木杖打来打去。”他说。
“这个梦确实有意思,你口福不浅啊。”我想了一会儿说。
“哦?何以见得?”他问。
“‘内’中有人便为‘肉’字,小人穿红衣服自然表示肉的颜色,而你拿着两根木杖恰好是一双筷子,你把小人打来打去,正说明你一筷子一筷子地大口吃肉。”我说,“所以我说你口福不浅。”
这人听了很高兴,付了钱走开去。最后来的那个人,他的嫂子正身怀有孕,让他来测一下什么时候生孩子,生男还是生女。他在地上写了个“喜”字。
“从这个字看来,你嫂子可能在二十天后生孩子,而且生的是个女孩。”我摸了摸下巴说。
“哦,请先生详细解释?”来人说。
“好吧,‘喜’字拆开,下边‘草头’为二十,即为二十天,而下边的‘口’字即为女,所以生的将是个女孩,此外,‘喜’字上边是个‘吉’字,你嫂子这次生育会很顺利。”我说。
这人付了测字钱,满意而去。我随即也收了摊子继续赶路,虽然漫无目的,但我也不想停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停下来,我怕又回忆那些伤心的往事,怕再也走不下去。
路漫漫,这天上午,我走到了一个村落,村子里正在举行着某种仪式,我凑到人群里去观看。在村子边的一棵大树下,搭了一个大幕,幕上挂着三教圣人的画像,大幕左右站立着村姑化装成的“金童玉女”各一名,幕布前摆了一个案桌,案上摆着贡果和香火。案子前立着一个纸扎的“疫鬼”,场地正前方五丈远的木头桩子上绑着一个人,看上去披头散发,满身脏污,神情异常,嘴巴里塞着布团不能说话,这个人浑身扭动着,头也摇来晃去,却始终无法挣脱束缚。这时,鼓声、锣声响起来了,乐队就站在“金童玉女”的侧后方,响声间隔而节奏分明,音质浑圆饱满如同打雷闪电,震聋发聩。儒家祭祀装扮的坛法师披着发,一手持祭神宝剑,一手做着手印,开始踏“禹步”起舞,“先举左脚,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置脚横直,互相承如丁字”,转而再反步起舞。起舞时,乐手们吹奏着笙管、芦笛等,和着轻音的锣鼓,坛法师一边舞一边念着咒语:一打乾坤倒,二打日月辰,
三打棱罗天上转,三教尊圣来出巡,
一声鼓响天摇地动,二声锣响地裂山崩……
紧接着,场地周围的乐手又吹响了牛角号。坛法师端起“仙童”递过来的一口米酒举高向天,然后慢慢放下到嘴边喝了一口,一旁副法师开始打挂。坛法师放下酒碗,“仙童”退开,坛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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