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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探手入怀取出用防水油绸缝制的小夹袋,抽出两角纸方递出:“来自京师,从南京北返。这是京师户部衙门所发的勘合,记载有李某的身分来历。路引已经由南京验盖回程关防,下一站该在淮安府验盖过境离境印章,时效宽裕,你不会以时效将满,不许我停留吧?”
上次他是李传奉官的内弟,这次是京师户部衙门,太仓银库大使辖下,三位吏目之一,奉命前往南京公干,公毕正打道回京。
南京也有户部衙门,两京衙门的官吏南来北往,理所当然。
来头太大,王捕头吃惊非小,打开勘合和路引,装模作样看了几眼。户部衙门那方形的篆文大印,恐怕连知州大人也分辨不出真假,虽则知州大人的委任状内,就盖有户部衙门的官印。
“贵官在敝地逗留……”王捕头期期艾艾。吏目不是官,捕头也不是官,互不相干,还真不便称呼。
“李某身边有不少人。”他一直不让王捕头把话说完:“早些天在扬州北面仙女庙漕河,被劫走一艘船。你知道。咱们往来两京的人,多多少少得带些私人物品,丢失了不便报官。”
往来两京的大官小官公役小吏,不带些私人物品,一定是大笨蛋。私人物品是场面话,其实是走私。
不论官民,都知道这么一回事,不用明说,大家心知肚明。
“报官也毫无帮助呀!”王捕头口吻充满同情:“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盗贼多如牛毛,捉不胜捉,也捉不到,只好认了。”
“我等南京的人来追查,已打听出可能是邵伯湖或高邮湖的水贼所为,猪婆龙那股水贼涉嫌最重。等我的人到来展开调查,请不要干预并请给予方便,感激不尽。”
“好吧!我不会干预。”王捕头将证件奉还:“但如果猪婆龙那伙人涉嫌,我的人手不足,那伙人又神出鬼没飘忽不定,我无法抽调人手协助,非常抱歉。”
“我的人有能力办事,不需你们派人协助。”
“舟快只有五十余名,四艘快船,平时巡河已嫌不足,委实爱莫能助。不再打扰,告辞。”
“好走。”他客气地送客。
治安人员不干预活动,便成功了一半。大事小事一入治安人员手中,几乎可以保证,消息一定可以走漏外传,很少例外。
一步步布局,皆在意料中进行。
根本不需把三座门全部打开,但他却打开了,未免有点反常。
所有的门窗皆一一开启,进出活动毫无阻碍。
这是说,活动的空间广阔,进出自如,不会被人堵死在屋内,除非对方人多形成大包围。
厅堂其实不大,堂上堂下没有明显界限,大照壁居然挂了一幅六尺宽的草书中堂,表示宅主人不俗。他干脆背着手像个老爷,一步一顿绕过右面走道。
照壁后可能是小过厅,两侧该是耳房,他脚下突然放轻,毫无声息发出,像是进入的人突然止步观察。
他的确在观察,但并没有止步。
小过厅没有复杂的摆设,一瞥之下一览无遗,他不用视觉,而是用听觉与感觉,留意视觉无法看到的变化。
五步、六步……全宅死寂,不可能有变化。
仍有热量的气流拂脸,他却突然浑身汗毛直竖,似乎被一阵寒流掠过脸面,皮肤起了收缩作用。
已经猜出有危险,却又不知道危险的发生,猜想这危险必定危害到生命,他悚然涌发强烈的戒心,内体所自行涌发的反应,是不受神意所主宰的。
突变倏生,反应也立起生存自保作用。
后堂门倏然快速开始,人影乍现。
他仰面便倒,滚转如轮。
流星锤几乎贴顶而过,人影随后光临,不仅是从后堂门冲入,发流星锤攻击的人抢近,屋上横梁也有人飘降,左右更有四个人冲出。
一比六,他肯定大劫难逃。
他的双脚灵活得像两条巨蟒,一声怪叫,扑落的一个人被他用脚绞倒了。
以背着地支点,手脚满地飞旋,用的不是滚地龙武技,滚地龙不用背部作支柱。
大青砖地面相当光滑,手脚作为滑动的力源,滑动时始终保持脸向上,等于有四种攻击的技巧,手和脚配合得十分圆熟,近身想用手擒捉他的人。攻击力比他少一倍。
流星锤用意在将人击伤,锤落空在人多处便失去作用。六个人皆志在擒捉他,所以没撤出兵刃。
攻击反击皆快得令人目眩,连声惊叫中,先后倒了四个人,像是洒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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