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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宗宗主便停了下来,手中拖着的剑并未放下,微眯起眼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越瓷总算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鬼宗简直比皇宫还可怕。
有几日江湖上天山雪莲王在鬼宗的传言沸沸扬扬,后来又有传言说《九泉弈谱》也在鬼宗,他一时兴起对着神秘宗派感兴趣起来,多方查证总算弄明白鬼宗的入口在鬼城棺材铺子之中。
他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未见到过如此诡异之事。里头的农户并不耕作,只是每日在井边痴笑发癫,其中景色多变,桃花不败。他在鬼宗里溜达,一边提防着守卫忽然扑将上来,一边提防着飞禽猛兽。然而他还是在这鬼宗里迷路了,走了有些时日忽然觉得眼前一亮。
那院子中央有一颗偌大的桃花树,层层叠叠足有十层阁楼高,满树桃花喧闹的开着,一阵风卷过,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落英缤纷,芳香浓郁。他置身在花雨中,忽然闻到一个女子的歌声,他不由得往四处张望起来。
只见那树背后坐着一个女子。那人只露出了鲜亮的鹅黄色襦裙的裙摆,白色绣着桃花的鞋,以及被风吹起的乌发。她唱,“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越瓷忍不住又走进了几步,轻声问道,“不知姑娘又是谁?怎在此处?”
那女子转过身来,眉如远黛、眸若星辰、唇似红樱,果真是一位绝色的美人。
“你也敢入我鬼宗来,本事真是不小。”女子抿唇微笑,春花烂漫。
“不知姑娘是?”越瓷屏住呼吸,继续追问,生怕惊走了眼前这个人。
“我不过鬼宗之鬼罢了,你我相见也是有缘,你若是被宗主发现就糟了。我为你只条明路,就在……”
那女子的话没说完,就被越瓷打断,他急匆匆地走到了那姑娘面前,有些诧异道,“姑娘怎会是鬼?”越瓷看着那姑娘的影子,很有些疑惑的问。
“无人认你为人,你便是鬼了。”
这姑娘难道是被困在鬼宗,若是被困住,又怎会如此清闲的坐在这满树桃花之下伤春悲秋?
“姑娘为何在此处?”越瓷从未如此想要了解一个人的过往与身世,忍不住再三询问。
“此处是我魂安之处,我自然在这里清闲度日,洋洋暖阳、醉倚桃花岂不绝妙?”她说着伸手接住从风中飘来的桃花花瓣,粉色的花瓣也比不上她肤如凝脂、手如柔荑、指若青葱。越瓷仿佛被迷了心窍一样,神魂颠倒了。
“为何这桃花到了此时仍在盛开?”
“此树不同罢了,我寻遍鬼宗,总算找着了这一棵桃树。当年我之毒,也是这桃花解的,否则恐怕一辈子病痛缠身、浑浑噩噩。”女子说道此处眼神里都是憧憬甜蜜的模样,却有几分哀伤。
“敢问姑娘芳名?”越瓷头一回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抱拳小心问。
“梦情。”
梦中之人,情中至深。越瓷觉得以为自己已经深陷情网不能自拔了。
那姑娘仿佛也不在意,转而问道,“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敝姓越,单名一个瓷字。今日有缘结实姑娘,真是越某半身荣幸。”越瓷平日里口齿伶俐,谁也说不过他,到了现在却一句多余的话也想不出来了。他欲言又止,又不住观察那女子的神色,生怕一不留神唐突佳人。
“越少侠再不走,恐怕正要变成这鬼宗之鬼了。”梦情微笑。
“我若是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越瓷虽然心中如此想着,本不想说出来,那话却像是自己长了脚似的脱出口去。
梦情扶住桃花树从树根上站立起来,伸手理了理裙摆,又将挡住眼睛的发丝拨到了耳后,笑道,“越少侠说笑了,有缘自会相见,”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香囊放到了越瓷手中,“此香囊中有驱散飞禽的药粉,你切不可离身,否则变会被这食人鹰隼叼了肉。”
越瓷将那香囊小心收起来,放到鼻尖一嗅,这味道有些怪,却不算难闻,放在身上也不赖。尤其是这香囊上精细的绣着几瓣桃花,像是这位姑娘亲手所做。越瓷立即道,“姑娘送我香囊,可知是何意?”
“越少侠多虑了,防身而已,不必在意。”
虽然如此说越瓷还是很高兴,小心将香囊收了起来,对着和姑娘道谢,“我定当再来见姑娘。”
“还是……”梦情的眼神忽然慌乱起来,连忙道,“你快走!”
越瓷不明所以,很有些奇怪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