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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吗,乾脆这周末我们就一起去青城山吧,去看看你妈妈,说不定也能想通一些事情。」
甘蓝听着她用流莺般的嗓音说这些暖言软语,抑制不住,稍微抬起目光来看两拳远处她的脸——她双眸中镂刻着毫不保留的关切,却又隐藏着某种邈邈难寻的超然、她无论如何也褪不尽的孤傲。
「嗯?你觉得呢?」白芷表面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实际上却已经到处在找她的笔记本电脑了,「不知道现在订房间还来不来得及。」
甘蓝清了清嗓子,鼻音浓厚地说:「白芷,你真不用这样,我能缓过来。」看见白芷陡然凉下来的目色,又吞吐道:「我没那麽脆弱…你去忙你的吧…」
见白芷拿起了围巾,甘蓝暗暗捏紧拳头。
「想撵我走?先说说你最近怎麽了?」
甘蓝双手摀脸,闷闷地重重叹出口气,又将手垂下,红着眼问白芷:「你真想知道吗?」
将围巾复又扔回,白芷点点头。
甘蓝只觉得口中像有无数小人在拉扯自己的舌头,喉间像被火燎过,口乾舌燥,不得发声。心脏也幸灾乐祸地擂起鼓来,一度要跃上嗓子眼来挑衅主人的胆气。
「你平时文思那麽敏捷,现在连几句话也诌不出?」
话一出口,白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手微微地抖。仿佛比起追问,自己更像是在逼问;比起得到结果,更像是在证实答案。
一侧长发被偏开,甘蓝的手指触上来,指腹像一个个逐而贴面的电极。一瞬间的感官轰鸣,也或许是失效,灵敏地能感觉到甚至是毛细血管的微小,却又笨拙到失去了呼吸的节奏。甘蓝的吻在她唇间填满、琢磨、翩翾又离开,同样是撑着一口难舒的不稳气息,挣扎地、绝望地、侥幸地问:
「那现在,你还懂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没有回答,白芷立在原点,似在思索,又似还在出神。甘蓝那边一颗心吊起,忍受着煎炸烹煮重重酷刑,如芒刺背。她深感自己亵渎了白芷,一个婉约空灵如江水中浮芷的女人;她本该掬了她起来盛在薄瓷盏中观赏,现在却鲁莽地亲近了她的肌肤。以往,每当她想起白芷那精巧的容颜会蒙他人碰触,四肢百骸内就升起一种乏力和僵冷的妒恨之情。如今,她只是个共犯罢了。
慵懒恬静的法文歌声响起,是白芷的手机。
「金伯伯……对我们在一起……知道了,我有空就陪着她。」
意外的惊喜,可转而依旧化为哀愁——也许她只是暂且收起了厌嫌,也许她恰好善於自持吧。
「现在,能答应和我一起去青城山了吧?」
甘蓝不解,猜她定是在勉强自己,试探地问:「你……不讨厌我麽?」
这不是一个用「是」与「不是」可以回答的问题。
「先不谈这个。至於你师父,他只是希望世上能多一个亲人来爱你,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想办法去消化、去面对。」
确实如此,加上刚刚自己闯下的麻烦,甘蓝觉得一切都乱极了,就像小时候帮师娘挽毛线时打乱成结的光景。
还是那熟悉的力道,头上被爱怜地拍了一下。
「你好好休息一天,有空安排安排我们的行程,晚上我可是要来问话的。」
白芷往边上拿了衣服,甘蓝站起来帮她穿进袖管。
送至玄关处,白芷极轻地挡她一下,开门出去了。
听见脚步声远去,甘蓝靠墙席地而坐,地砖的冰寒气直侵入骨。而她不知道的是,白芷也在一层之下的楼梯间站住,拧眉沉思,心绪难平。
金师傅找白芷过去,是有事和她商量:甘蓝的父亲出狱後,一直是颠沛流离,不是睡大桥下面,就是和民工挤通铺。因而他央告白芷,能否把厨房隔壁那间闲置的杂物间收拾出来,给甘凌云一个栖身之地。
雇主们都不情愿收留一个有案底的人,此乃人之常情,可白芷却答应地爽快,金师傅只感叹说:「好孩子,通情达理的好孩子。」
金师傅之所以敢做这个担保,也是经过了周密考虑的,他知道甘凌云其实是个仗义之人,只是那年意气用事,以为自己在行侠,结果却葬送了小半辈子生命。要不是当年他想方设法地找到目击者,证明了甘凌云的防卫成分,这厮也不会有得见天日的时候了。
几人把杂物间腾空,金师傅又遣袁随上街对面的军旅用品店,置办些行军床、睡袋之类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