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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国外交官眼中的法国(1)
文/徐波
有人说,作家写书靠的是冲动。
我说此话,丝毫没想与字斟句酌的作家先生们相提并论。我既没有写过什么书,也写不好书。毕竟外交官与作家是两种迥然不同的职业。但,冲动是有的,且十分剧烈,令人如鲠在喉、夜不能寐。
本人是个职业外交官,服务于外交部18年,其中近12年在国外。由于大学念的是法语,与法国和法国人遂结下了不解之缘。2004年4月5日,我与工作生活4年多的法兰西惜别。这一天巴黎风和日丽,根据使馆离任的传统仪式,当我在使馆院子里与同事们一一握手告别时,天空突然漂起毛毛细雨。刘志明公使打趣说,法国舍不得我走。是的,从在斯特拉斯堡当领事到在大使馆负责中法双边关系,4年零196天,我办了数不清的案子,接待了数不清的领导、参与了上海申博、埃维昂南北领导人非正式对话会议,特别是有幸为胡主席三次担任礼宾官,参与或目睹了中法关系中的一些重要事件。如果说法国舍不得我走,我也舍不得离开法国,更舍不得离开那些热爱中国和对我本人情真意切的法国朋友。因此,将我在法国的所见所闻写下来似乎已成为一种责任。
人们常说,无巧不成书。我在法国时,参与了中国在法文化年的组织工作,从开幕式到闭幕式,几乎所有的活动都历历在目。回国后,我又有幸目睹和参加了法国在我国的文化年活动,让我感受到中法文化年如同一台千古绝唱的经典歌剧,法国是上半场,中国是下半场,而我则是永远坐在头排贵宾席上的观众,特殊的职业和经历使我每次都能够零距离地参与和观摩这样的活动。其实,生活本身又何尝不是一本书呢?它让人亢奋,引人入胜,使人感到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有意义。对我来说,回国后来到阔别24年的家乡上海工作,就是我生活中新的一页。同样也是无巧不成书,因为我在使馆为上海申博做了大量外交工作,受上海市领导和外交部领导的信任,肩负着国际展览局吴建*席和诺塞泰斯秘书长的重托,我从外交战线来到了上海办博的国际联络第一线。从巴黎到上海,从中法双边关系到办博多边外交,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连出行工具也从外交牌照小汽车变成了地铁,但法兰西在我心中依然挥之不去,因为这是我的历史,这里有法国人民的情谊。
这种难以忘却既是心理的,也是物质的。南京西路随处可见的法国精品店,衡山路的梧桐树,遍布街头巷尾的面包房,法国的影子在这座中国最具法国情调的城市随处可见。朋友们告诉我,法国佳酿、香水、时装是中国消费者的最爱,在上海、北京等中国大城市,还出现了对法兰西文化情有独钟的所谓“哈法族”,冷门的法语也开始热了起来。在上海,5000多人在学法语,法语口译人员更是日进斗金,成为以小时收费价格最高的行业之一。2004年10月开幕的法国文化年,无疑又为中国人的“法国热”加了一把火,让·米歇尔·雅尔的激光音乐会、印象派画展、抽象派大师毕加索画展等,拉近了中国人与法兰西的距离。但遗憾的是,国内对法国文化介绍的书籍还是偏少。从地铁里的书店到上海最大的书城,我大海捞针般地寻觅介绍法国的书籍,却少之又少,这真的出乎我意料!文汇出版社的张衍先生希望我将巴黎的生活写下来,好让读者朋友对法国文化和今天的中法关系多一点了解。我诚惶诚恐地接受任务,每天在灯下像演电影一样重温自己在法国工作和生活的日子。我想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在中法文化年中为两国人民的进一步了解尽一份绵薄之力。
谈到中法关系,这既是一个大话题,也是一个熟悉的话题,许多读者朋友的心田还会像我一样泛起一阵感情的涟漪。从太阳王路易十四和康熙大帝算起,中法绵延300多年的文化大交流博大精深。不用说18世纪启蒙思想运动、大革命、巴黎公社几乎已成为代代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麦加,巴尔扎克、雨果、萨特、布迪厄、德里达,法国大师哲人的思想曾点燃多少中国精英思辩的火花,拿破仑、戴高乐如雷贯耳的伟名使多少中国热血青年献身民族复兴事业,而笛卡儿、埃菲尔、凡尔纳、居里夫人则又使多少中国青年人献身科学。事实上,丰富的文化沉淀,五彩斑斓的社会,充满想像力的人民,已使我们大家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不同的“法兰西”: 浪漫、创新、宽容、讲权利、个人至上、*、香水、香槟酒、高级时装……,法国就像一个偌大的万花筒,谜一般精彩;它像鸿篇巨制,一气呵成,引人入胜,但有时又难免让人读不懂,看不清;它更像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