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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九的眼中已放出光来,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已放出光来。
陆小凤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丹凤公主的出场模式,思路一下子拐上了五彩缤纷的花毡和单一颜色的花毡哪一个更好看的欢脱大道上,然后就听见一个低沉带着种说不出魅力的声音道:“你也来了。”
陆小凤被自己的走神囧住,心虚不已,笑容不由得灿烂几分:“我也来了。”
叶孤城道:“很好,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陆小凤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叶孤城的目光已忽然从他脸上移开,忽然问道:“哪一位是唐天容?”唐天容,自然也是蜀中唐门的人,唐天仪的弟弟。
左边角落里坐着的年轻人突然站起来,一双食尸鹰般残酷的眼睛盯着叶孤城,一字字道:“我就是唐天容!”
在他和叶孤城之间坐着的七八桌人,忽然间散开了,退到了两旁角落里——因而那唯一没有散开的一桌就格外显眼。
一个白衣青年和一个蓝衣少年面对面坐着,他们都很年轻,年轻而俊秀,眉眼间似乎也有些相似。
陆小凤已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大声招呼:“阿弦!”
蓝衣少年那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染上了笑意,长身而起调侃道:“小鸡别来无恙?”
方才这少年本是侧对着人们坐着,如今他站了起来面朝内侧,整个模样也显露在人们眼前。他的皮肤很白,与叶孤城一般,是一种白玉般莹润透亮的色泽,一双乌黑的眸子全无半点杂色,宛若上好的黑碧玺诱人心神。他的头发微微有些卷,却仍是黑亮而顺滑的,丝丝缕缕的发沿着优雅的脖颈而下,隐入宝蓝色的秋衣中。
这少年的相貌自是极惑人的,叶孤城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腰间系着的一块玉佩上。那玉佩一看就可知价值不菲,令人遗憾的是其上却只粗糙地刻了一片小小的叶子——这般美玉,若是有能工巧匠精雕细琢,本该绽放出更夺目的光芒。
一直不动声色的叶孤城紧紧盯着这块玉佩,语声竟已有些颤抖:“你……”
叶孤城才说出一个字,宫九已微笑着打断道:“叶城主大驾,在下等本当避让,方才一时被阁下风采所摄,万望见谅。”
白云城主与九公子同是一身白衣,一个冰冷冻人,一个谦逊友好,众人自然对后者更有人民群众的归属感,当下就有人给他让出了道路,宫九温文浅笑,谢过好意之后才拉着白弦离开。
白弦走过的时候,和叶孤城离得并不近,从陆小凤的角度却可以瞧见这两张面孔在某一个时间交错。一刹那间,陆小凤心中划过种奇妙的预感,待到认真回想时却隐匿不见。
叶孤城神色更冷,对着唐天容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怎么直到现在还活着?”
唐天容嘴角的肌肉似在跳动:“是谁替你解的毒?”
叶孤城淡淡道:“本来无毒,何必解毒?”
唐天容道:“本来无毒?”
叶孤城道:“一点尘埃,又有何毒?”
唐天容脸色变了,恶狠狠道:“本门的飞砂,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一点尘埃?”
叶孤城点点头。唐天容不再说话,他解开外衫,露出了里面的一身劲装——这正是唐门弟子特有的装束。
叶孤城静静站立,身后已有个白衣童子,捧来一柄形式极古雅的乌鞘长剑。剑已在手。
为什么叶孤城竟不亲自携带自己的剑?这本是一个绝顶剑客不应犯的错误。
除非他已达到了“无剑”的境界,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手中自然就不需要有剑了。或者说,叶孤城还是受了伤,如今只不过是他在强撑而已?
宫九想到此处,不觉微微眯起了眼,打量起叶孤城全身上下来。每一个眼神的意义,每一个动作的目的,乃至每一丝肌肉的颤动……他瞧着这一切,身体里突然涌现出一股熟悉的冲动,这冲动由下而上,迅速遍布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想要不顾周围的一切在地上打滚,希望有人来践踏他、鞭打他……
不行……不行,这里还不行!
宫九竭力抑制这种冲动,他虽然从受虐中获得快感,但也并不希望自己此时的模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因为春华楼里有太多的普通人,而这些人还不配。况且普通人特征不明显的话,事后灭口起来也很麻烦。
白弦已察觉到宫九不自然的颤抖。
他轻轻道:“怎么了?”孰料宫九嘴唇颤动,却已说不出一个字了。
白弦神色一凛,出手如电,扣住了九公子的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