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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男丁留传香灯。
“都是二弟年少轻狂时得罪了的景朝太子和燕王,以至迁累家族如此。”
高绩的这一句直陈,高毅倒不再出声安慰他了,只捋了捋花白须,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他将入土的年纪与景朝的燕王殿下无冤无仇,本来根本就犯不着与人为难。但是有些事却是受了牵累不得不为。
世人望家中子孙个个贤良,谨言慎行自是有道理的。
就象高氏族中的高维,他估计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年青气盛拈酸吃醋、宠妾灭妻,所得罪的对象最后会成了皇帝的儿子。
高家是世代的官宦人家,对陈朝旧人旧事特别是景国公的赫赫凶名还是有记性的。
一向护短难缠的萧睿成了皇帝,怎么能让人不悬心他要如何对付曾经预谋杀害他两个嫡子的凶手。
若论以谋算皇子入罪,高维得死,高氏宗族也得跟着陪葬。这根本就不是装着糊涂不知,就能混过去的。
此前有传慈州沈约因丧子之痛迁怒萧家兄弟曾于路途行刺未果。
萧睿起先收降沈约时。相待极是亲厚,看不出半点端倪,可最后,在登基前以勾结天香私通瀚国的名义将其问罪斩首,抄家没族。
沈家的情形与高家相类。何况高家手中还根本就从没有过兵。
“唉……高氏宗族说不准得等熬过景帝与他的两个嫡子都不在了,才能真正缓过劲儿来。”,高毅摇头晃脑地哀叹着,直恨不得时光如流水。早点将对高家有威胁的人迅迅带走。
这话若是拿到洛京城中讲,立时能换来了屠了三族的罪过。高绩暗瞟了高毅一眼。倒是将一点防备担心放到了一边。
“世经在出发前还是给你父亲写上封信!要不……给世纬也写上封。老夫找了机会让人送去建阳。”,灯烛微光照得高毅的白发更多,眼波戚戚,尽显出为着家族补漏的老者鞠躬尽瘁的不易。
高绩当下应了,就势抓起了桌上的一管紫毫,笔下千言。瞬间立就。
一直就立在一旁等着的老头儿频频颔首,待袖起信封,又向高绩讨了块玉做信使信物,才缓缓地抬步离开。
一回到自个儿的房中,高毅却是唤来安排了将和高绩离开清远的庶子。贴耳吩咐。
“爹爹?您不是让孩儿带着高绩暂时避难吗?”
中年男人的面上浮上了些微愕,讷讷地说道:“您此前将劝降高恭高长德兄的信给萧潭时,不还说只要他在建阳归附应当会有功无罪的。”
“那是对着外人讲的!”,高毅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景帝饶了高恭原本还有可能,但是对高维呢?就算没有前事牵累,现在谣传着以帝师之名与张太妃暗通曲款的高侍讲,等景朝军进了建阳哪儿还有活路?”
若不是觉得将高绩卖给萧潭并不划算,高毅早就直接将藏在府中的祸害送出去了。
“所以我们到洛京不是求着灯下黑好躲好藏,而是看住高绩,顺势相机,将他出首至景朝太子面前?”
“高绩明里暗里挤兑着让我帮他挑拨萧氏兄弟。但现下景帝春秋鼎盛,太子萧泽地位稳固,高氏总不能受那一家拖累隐姓埋名自甘没落,何以面对列祖列宗……”
高毅不认为在建阳的小朝廷还有着半点胜算,现在已急切地想帮着家中子孙想了在景朝的仕途后路。
八月底的沱江水浪滔滔,一叶舟弄险渡往北方,带去了萧潭到江南后第一次整理上报的一大摞子奏表。
隔了几天,江汛稍过,南北的航行商路在相隔数年之后又重新正大光明地操持了起来。
从前提着脑袋走私的商人们最先地念起了南北一统的好处,开始张罗着大批货物要往北上。
九月初,一队怪异的商客杂进了往北地的船队中……
时近十月,天气越发冷了起来,而洛京城燕王府嘉宁堂中周曼云的腹部也象吹气一样迅速地鼓了起来。
神奇的肚子一下子吸住了小桥流水的注意力,每天都乐此不疲地坐在曼云跟前摸摸听听。
当初流水留了下来,看着比她还显嫩的小桥也顺势赖在了府里。曼云决心对她们且用着。反正若是赶了,保不齐再安排来的人手就还是一个来路。
“我从前在我娘肚子里也是这样吗?”,小桥恋恋不舍地收起搁在曼云肚皮上的手,叹息声中尽带惆怅。
“四月胎动。孩子们都是一样的!”,曼云静等着胎儿轻动稍停,低下头抿嘴一笑。扯下衣襟盖上了自个儿雪白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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