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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让他格外不顺眼。小崔朝矫龙做个赶鸡的动作,去去去!矫龙蹦得更欢势了。小崔仔细一看,这小家伙脸上有故事呢,便随口来了一句,笑面人。矫龙没在意,小崔便又补上一句,说你呢小孩,笑面人。连长心里一哆嗦,赶上去一把抓住了矫龙。小崔瞧瞧连长,又瞧了瞧矫龙,明明白白又来了一回:笑面人!
连长几天里都心乱如麻,吃饭睡觉全不在点子上。那个“笑面人”动辄过来敲他的脑壳。这天他实在忍不住,试探着问池副指,你是读书人,知道笑面人是怎么回事?池副指眉毛一竖,过一会儿才说,法国有个作家叫雨果,他写的一部小说就叫《笑面人》。连长说叫什么不好偏叫笑面人,倒好像这个家伙笑起来没完似的。池副指说可不是笑起来没完,原本也是有钱人的孩子,后来落在人贩子手里,给整了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像是生下来就一副笑模样,拉到街上给人当猴儿耍,大家都围着看希奇,看得开心了就丢几个钱。
狗娘养的!连长俨然被击中了,脱口骂了出来。池副指以为自己的嘴巴出了彩,越发卖弄了:后来这事连国王也知道了,将笑面人召进宫里,当条哈巴狗养着,满朝文武都拿他逗闷取乐。连长怒不可遏,一拳砸烂了桌子上的玻璃板。池副指受了惊,怎么转眼就翻了脸,忙补救道:连长你别发急,还有更绝的,这天,有个公主特意将笑面人叫到自己绣房里,然后*衣服,要尝尝这个怪家伙的味道……
住嘴!给我住嘴!连长已经变成一头暴怒的狮子。池副指这时脸色死灰,半张着嘴巴。连长对他说,你讲得没错,错的是天老爷。
当晚,夜气密不透风。连长和倪宝姑早早上了炕。秋虫瞿瞿地唱,连长耳边却依旧炸雷似的响着“笑面人”,“笑面人”……讹诈,分明是讹诈。不容你分说,说啥也白搭,耻辱烙在你脑门正中。一边的倪宝姑不动声色,显然什么都预备下了。又让这娘们儿给抢了先。
那晚的事应该是这样:连长先是死盯了一会儿睡成一团的矫龙,然后看到身边的倪宝姑安安静静地躺着,连长接着想到在这个时辰要给自己和倪宝姑一个交代,便明白还有一桩事情要做。骚货!婊子!母驴!连长一边丧心病狂地骂着,一边使着男人的手段,肆虐,荼毒,登峰造极。身下的倪宝姑一声声地吟唤。最后连长猛地刹住了,*飓风样袭来,两具身子啮咬在了一起…… txt小说上传分享
6。悬崖
连长和矫龙的尸体是在崖底发现的。当时正有个十几岁的丫头在那里割牛草,割着割着割出一只光脚。丫头撇了镰刀撒腿往山下跑,边跑边喊救命。不远处苞米地里的几个大人还以为有狼在后面撵她,举着锄头就迎上去了。
公安局的法医一边验尸一边埋怨,怎么不挑个死法,弄得大家这样麻烦。连长是头先着地,脑瓜子摔得走了型。法医让旁边的通讯员过来帮个忙,让他用勺子将连长的脑浆子盛到一个塑料袋里。法医试着将连长的脑袋恢复圆形,可越弄越像个柿饼。通讯员舀着脑浆,想昨天还是连长呢,今天就变成这东西了。他有点后悔,当初干嘛不让连长瞧一眼他的日记本呢?上面只是抄了几句歌词: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怕谁……
贾指导员这时也悄悄过来帮忙,抱起矫龙往一个木匣子里装。那个小身子不知摔成了多少截,拿到手里绵软,没长骨头似的。最让人吃惊的还是矫龙的那张脸,都这时候了依然笑起来没完。
最后大家用担架抬着连长和矫龙往山下走,路上都不作声。连长从头到脚蒙着白床单,里面静悄悄的。世上的事真是不可信。不知是谁最先哭了出来,接着就有人随上了。都有些糊涂,搞不清哭的到底是连长、矫龙还是他娘的自己。好不容易歇了口气儿,已经是副指导员的宋五一插空儿问贾指导员,下午政治学习什么内容?贾指导员懒得用心,《别了,司图雷登》,或者《好得很还是糟得很》,你瞧着办吧。
火化时,连长身边就只剩下倪宝姑一个了。连长死得不明不白,方方面面都不便露面。连部的几个人帮着给连长穿好衣服,又把个小喇叭挂在他胸前,莫非还要再来一次紧急集合。
倪宝姑始终一声不吭,直到要点火了才提出父子俩一起烧。火化工说没有这么干的,应该烧完了以后再把骨灰合起来。倪宝姑坚持说就要一起烧。火化工说炉子小,两个人躺不开。倪宝姑亲自动手,把矫龙放到连长身上。烧完了,倪宝姑买了一个陶罐装了骨灰,抱着往回走,像抱着个咸菜坛子。倪宝姑将骨灰抱到了山里,埋在那座山崖下面。完后倪宝姑一个人回了甘肃老家,就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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