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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瓜后头的那一根辫子。自费生可以比较果决,像顾维钧和蒋梦麟都是出国前,在上海就把辫子剪掉了。从今天看回去,我们很难想象当时人会把辫子的问题看得那么严重:顾维钧回忆他的母亲看到他剪掉辫子以后,为之失声痛哭。就连蒋梦麟自己,也形容理发师的大剪刀搁在他辫子上的一刻,他“仿佛就身在断头台上——一股寒气串身”。' 顾维钧,《顾维钧回忆录》(中译本)(北京:中华书局,1983),第一分册,页23。Chiang Monlin; Tides from the West (Yale; 1947); p。 67。'与之相较,公费生就没有这个自由了。像胡适、赵元任这些在1910年放洋的第二批七十名庚款留美学生,各个都拖着一根辫子,浩浩荡荡地到了美国。根据胡适晚年的回忆,他显然在美国把辫子剪掉以后,还把它寄回家保存起来:“我十九岁还不到就出国的,那是宣统二年。我记得我的头发剪断后寄到家中保藏起来?”' 胡颂平编,《胡适之先生晚年谈话录》,1961年5月16日,页194。'
他们所搭乘的邮轮都是美国、日本和加拿大的。那些名为“中国号”、“南京号”或“满洲号”的邮轮,实际上也是美国“太平洋航运公司”(Pacific Mail Steamship pany)所属的。' 美国“太平洋航运公司”从一八六七年开辟了旧金山到上海的航线。一九一五年,旧金山的华侨集资买下了“太平洋航运公司”的太平洋航线,成立了“中国航运公司”(China Mail Steamship pany)。但是,“中国航运公司”的船只是在美国注册,挂的是美国旗。后因资本不足、经营不善而失败。请参阅Chong Su See; The Foreign Trade of China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1919); 页292注释;又The Asian American Encyclopedia (New York: Marshall Cavendish; 1995); ; “Chinese Americans;” 241。'这些邮轮的路线通常是先从上海抵达日本的长崎、神户和横滨,然后取道夏威夷,最后再直驶旧金山。胡适这批批庚款生所搭乘的“中国号”,赵元任在回忆录里说是一艘一万吨的邮轮,胡适则说它只有几千吨。他们在8月16日起航,第一站就是长崎。' 以下叙述胡适等人所搭乘的“中国号”赴美的情形,除非另有注明,是根据 Ts…zun Z。 Zee and Lui…Ngau Chang; “The Boxer Indemnity Students of 1910;” pp。 17…19。'在长崎,他们上岸作了游览。第二站是神户,由于他们在神户停留的时间太短,只够他们飞快地浏览了一下布引(Nunobiki)瀑布。等他们抵达横滨,船长给了他们一个好消息:“‘中国号’下礼拜三[8月24日]下午三点整,准时出航。”这等于是意外地给了大家时间,让他们到东京去作游览。
我们不知道胡适是否也跟大伙儿们去了东京,但我们知道在长崎、神户、横滨,他都上岸作了游览。在横滨的时候,就在邮轮快开之前,当时在日本留学的任鸿隽突然出现,让他在惊喜之余,跟他倚着船舷,有了几分钟的交谈。胡适1915年8月底,要离开旖色佳转学到纽约哥伦比亚大学之前,曾经跟任鸿隽有诗唱和,回忆了这件事。任鸿隽的诗云:“秋云丽高天,横滨海如田,扣舷一握手。”胡适的和诗比较详细:“横滨港外舟待发,徜徉我方坐斗室。柠檬杯空烟卷残,忽然人面过眼瞥。疑是同学巴县任,细看果然慰饥渴。扣舷短语难久留,唯有相思耿胸臆。”' 《胡适日记全集》,; 213。' txt小说上传分享
扬帆西渡仙山,求救国灵芝(2)
徐然与张履鳌在他们所合写的〈1910年庚款生〉赴美记里,说由于他们的邮轮延迟到8月24日下午才从横滨开船,让他们有了三天的时间去东京游览。这个“三天”的说法,是大略的说法,其实只有两夜三天。胡适晚年的回忆也有不正确的地方,他说他们到横滨的日子是8月29日:“那天(八月廿九日)船到横滨,看见岸上的日本人,疯狂的发号外。到处挂满了国旗,成千成万的人在狂欢着,原来是宣布高丽并入日本本国的一部分,就是说高丽正式亡国的一天。”' 胡颂平编,《胡适之先生晚年谈话录》,1961年5月16日,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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