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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紅著眼發了瘋一樣拽打著江嶼,仿佛要拼盡全身力氣才能把心裡那口堵著令他發疼的淤血給打出來。
「你他媽混蛋!」周凜咬著牙痛苦嘶吼,聲音悽厲到嚇人「我究竟哪裡對不起你江嶼,你他媽要這麼羞辱我!!!為什麼!!!」
「我不是同性戀!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把我搞成這個樣子!!!」江嶼語無倫次地吼道。
地上全是撒落的粉色鈔票,桌上的酒瓶也被瘋狂扭打的倆人撞翻了,乒鈴乓啷砸得作響。
包廂里的女孩子們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發出一陣陣尖叫聲。
「我操!他媽的!」蔣天宇回過神來,上前就往周凜的身上踹了一腳。
紀淙哲喊道「把他們拉開!」
江嶼捂著鮮血直流的額頭,看到被人拉拽著的周凜赤紅著眼還要發狂撲上來,卻被人拉到一邊。
有人衝過來給他額頭上捂了什麼,還有人在耳邊問他什麼,他渾然不知了,仿佛整個人落入水裡,耳膜里只迴響著周凜被人毆打的悶哼。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身體動了動,卻還是僵坐在沙發上,他看見周凜那雙充滿憤怒恥辱痛苦的眼睛,不由膽怯。
「操,打死你個小白臉,連江少你都敢打… …」
「給你錢了還這麼不識好歹… …」
唾罵聲不絕於耳,周凜感覺有無數個拳頭落在身上,他痛得蜷縮成一團,可眼睛卻透過這些人死死盯著被人扶到沙發上的江嶼。
這一刻,他忽然很想大笑,笑自己有多愚蠢和無能,快三十的人居然還幼稚到不顧一切去談戀愛,明明一開始就知道江嶼是個多少頑劣可惡的人,卻一次一次心軟被那些所謂的看似愛戀的情話給打動。
他從小到大不夠耀眼,也容易被人忽視。他難得碰到這麼一個喜歡他的人,給了他人生中不曾擁有過的在意和甜蜜,他心動了,不可控制地喜歡上了江嶼,他想豁出去一次,就一次。他想好好體會愛人和被愛的感覺。
可眼前模糊的血色和遍身的劇痛卻無一不在嘲笑他有多諷刺!更是在嘲笑他活該!
現在被人當場拋棄,明明自不量力還非要跟人硬拼,而別人彈彈手指頭就可以讓自己得個慘不忍睹令人笑話的下場。
所有人都在看笑話,包括那個曾經撒嬌粘著他喊凜哥的人。
沒有什麼痛比得上此時此刻在一邊冷眼旁觀的江嶼更令他痛徹心扉了。
真是太可笑了,連他自己都唾棄自己。
「差不多得了蔣天宇,還真要把人打死在這裡啊?你們都住手吧。」紀淙哲看不下去了,這個小白臉倒是令他吃驚,被人打成這樣愣是咬著牙不肯求饒。
蔣天宇罵咧咧道「這小白臉都把江嶼的頭給砸破了!膽夠肥的。」
「江嶼你怎麼說?」紀淙哲問。
所有人都看向沙發上的人。
江嶼囁嚅了下嘴唇,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說什麼,他愣愣地看著冰涼大理石上的周凜。
當他看到周凜強撐著要站起來,滿臉的青腫和污血時,心臟猛地刺痛了一下。
江嶼他恍恍惚惚想著,他… …他是周凜,是周凜啊……他怎麼會對周凜下手,他怎麼就捨得讓別人打他… …
他看到周凜仿若死水一般的眼神時,江嶼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心底有個聲音清清楚楚告訴著他… …
周凜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算… …算了… …」他聽見自己乾澀的聲音仿佛在大腦皮層里響起。
他看到周凜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走到了他面前。
江嶼莫名緊張地吞了吞唾液,睜大了雙眼。
「砰——!」是酒瓶碎裂的聲音。
周圍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江嶼臉色驟然慘白。
刺目的紅色順著周凜的額頭淅淅瀝瀝蜿蜒而下,他忽然勾起了嘴角,然而眼底冰冷又決然。
「欠你的還清了。」
江嶼的身體猛然一震,指尖顫抖。
周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包廂的,被打了一場後他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一切都平靜得足夠令他下決斷。
挨這一頓打,打清醒了他對江嶼對感情的可笑妄想。
他感覺不到身體疼痛,幾乎是麻木地回到了房間裡草草地清理了傷口,止住了血,又快速收拾行李,他只想離開有江嶼氣味的一切地方,一分一秒都不想停留。
面前這張雪白的大床狠狠地扎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