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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烧得如满天晚霞,抢着打断她的话说∶『哪个一遍一遍在船头上望?瞎说八道!』说一完,只见长辫子一甩,扭身沿着船舷,往后舱就走。
水上女儿走惯了的,看似风摆杨柳般摇摇欲坠,其实安然无事,但胡雪岩大为担心,慌忙喊道『阿珠,阿珠,你当心!不要掉到河里!』
阿珠没有理他,不过听他那发急乱叫的声音,心里觉得很舒服,不由得就把脚步放慢了,一步一步很规矩地走着。
『胡老爷,你看!』阿珠的娘仿佛万般无奈地,『疯疯癫癫,拿她真没法子。』
『你也少罗嗦了!』老张这样埋怨他老婆,转脸又说,『胡老爷,你请舱里坐。』
进舱就发现,这条船油漆一新,收拾得比以前更加整齐,便点点头说∶『船修理过了?』
『老早就要修了,一直凑不出一笔整数,多亏胡老爷上次照顾。』
『以后机会还有。』胡雪岩说,『王大老爷放了湖州府,在杭州还有差使,常来常往,总有用得着你船的时候。』
『那要请胡老爷替我们留意。』
『本来,这种事不该我管。不过,你的船另当别论,我来想个办法。』
胡雪岩沉吟着,想把老张的这条无锡快,当作海运局或者湖州府长期租用的『官船』,让他按月有一笔固定的收入。
沉吟未定,阿珠又出现了,打来一盆脸水。这下提醒了老张,站起身说∶『胡老爷先宽宽衣,洗洗脸,吃碗菜。哪天到临平,要吃些什么菜?等下叫阿珠的娘来跟胡老爷商量。』
等老张一走,胡雪岩就轻松了,起身笑道,『阿珠,你的脾气必厉害!』
『还要说人家!你自己不想想,一上了岸,把人家抛到九霄云外。平常不来还不要去说它,王大老爷到湖州上任,明明现成有船,他故意不用。你说说看,有没有这个道理?』
她一面说一面替胡雪岩解钮扣卸去马褂、长衫,依偎在身边,又是那种无限幽怨的声音,胡雪岩自然是『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等她低头去解他腋下的那颗钮扣上,他不由得就伸头去摸她的如退光黑漆般的头发,阿珠把头再往下低,避开了他的手,同时抗议∶『不要动手动脚,把我头发都弄毛了!』
『你的头发是自己梳的?』
『自然罗!我自己梳,我娘替我打辫子。我们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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