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页)
么庆典在放烟火呢!
奶奶在废墟上搭了间草房,住了好多年。爷爷生前工作的单位要重建,把他们赶到一栋小楼上。
又过几年,小楼也要改建,奶奶又带着我老爸,躲到了违章建筑区。
我就是在那个违建区出生的。
提到我的第一个家,因为年纪太小,已经没什么印象。
只晓得在一个大院子里,住了许多人家。我的后窗,正对着厕所,一天到晚地臭,夜里,还能清楚地听到“轰炸弹”的声音。
更可怕的是另一种轰炸声——火车。
我的家就在火车道旁,整天整夜,一班又一班的火车驶过。
车子一过,我就像是坐上了火车。有时候躺在床上,房顶裂缝透进一丝阳光,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上面灰尘往下掉,一线一线地,很美!
如果只是靠近铁道,还算好,偏偏我家又在驳车场旁边。最可怕的是驳车,也就是火车头和车厢连接。那不是用“挂”的,而是用“撞”的。中间的钩子,要狠狠地撞,才能接上。
于是,可能夜半三更,我这初生的小奶娃,刚睡熟,就被那惊天动地的一声给“撞醒”,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跟着,邻居狠狠地关上窗子。
我便哭得更凶了。
夜里哭,总是奶奶抱着我走来走去。
我妈常说:“儿子是为奶奶生的!”
据说,当我中午诞生,护士出来报喜的时候,奶奶脸上很平静,只“哦”了一声,连笑都没笑。
但是老爸说,他看到奶奶脸上好象发出一种光,只不到一秒钟,但那是一种光,他一辈子都记得。
我离开医院,就进了奶奶的房间。
从那天,奶奶渐渐有了笑。
我们的家,在老爸二十三岁、奶奶六十五岁那年,开始“放晴”!
有几个小朋友能想到,我竟因为家门口没水沟,而使小小的心灵,受到伤害……
找家门口没水沟
我家后面对的是铁道,正门隔街,却是高级住宅。
虽然小时候,能回忆的事不多,我却清楚地记得,对面的孩子朝我丢石子。他们还编了歌,骂我们这边的人:“违建丑!违建臭!
违建门口没水沟!?
我们这排违建,真是“门口没水沟”。只见对面家家门口有水沟,我家门口却是平平的。
老爸没对我解说过,只是我后来想,一定因为违建不在都市计划中,所以政府不建下水道。
但是,有几个小朋友能想到,我竟因为家门口没水沟,而使小小的心灵受到伤害!?
违建的另一个特色,就是没有人会努力改进他的建筑。当对面不断盖新房的时候,我家这一侧,却愈来愈破烂。
我家大院的左邻,是一个专做烧腊的工厂,只记得门口总停着小货车,抛下来一大块一大块血淋淋的肉。他们的前门,老是聚着苍蝇;他们的后面,总是冒着黑烟和又香又臭的烤肉味。
我妈常说:“我喜欢吃香肠,但发誓不吃隔壁做的。
隔壁过去,是间家庭美容院,很小、很矮、很热,也很会冒出奇怪的味道。
每天傍晚,奶奶用小车子推着我散步,第一站必定是这里,在美容院门口,跟里面的人聊天。
然后,向前走,穿过好窄好窄的小巷子,又经过总是湿滑湿滑、两边房檐都碰在一起的“违建区里的小弄堂”,到铁道旁边。
虽然总是被火车吓得哭醒,我却从小就爱看火车。
当一团黑黑的烟,带着一长串黑黑的怪物,冲过眼前,又一下子消失不见,那种由预期到紧张,又接着放松的感觉,说不定正像云霄飞车一样,有着特殊的刺激效果。
在哈佛大学,我主修心理,心理学有一种理论,就是人类常藉描绘自己最畏惧的东西,来克服恐惧。
所以,原始壁画上常有猛兽。
所以,当我火车看多了,反而愈来愈不怕火车。它吵、它撞、撞得天崩地裂,我也渐渐能安睡了。
最起码,我知道它是在干什么。
了解,可以克服恐惧。
我也记得每次奶奶带我绕一圈回家,我总会抬头看右边邻居——一栋小楼,居然对着街,在二楼开了一扇门,而门下面没有楼子。
奶奶常说,屋子里谁要是真开了这扇门,往下走,一头就会载到街上,摔死!
据说,那房子因为违建得太过分,占到了大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