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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真实里包含了残破、缺陷、错误与遗憾。
这本书里,就有许多残破与遗憾。
甚至在他写作的过程中,我们对比过去与后来,产生从没有的唏吁。
许多过去他隐瞒的,现在掏了出来,他青涩的初恋、车上挨揍,以及奶奶被邻居小孩扔石子欺侮……
过去,他羞于说、不敢说、他奶奶也瞒着的。
而今,都在书中跳了出来。
这些文章固然是由他写,但全家都参与了工作——帮助他回忆。尤其是幼年生活,毕竟孩子记得不多,必须上一辈帮他想。
因此,早期的文章,我加入较多的意见,改写的也较多。相对地,随着时间的延续,他有了完整的记忆,又全是他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感触,便再难有人可以置喙。
更令我高兴的,是由于他近年在哈佛选了中文,又曾经两次返台,中文大有进步,所以书里绝大部分,都是用他“蟹行”的中文写成,再由我加以润饰。
我多么希望,再过两年,我连润饰都可以免去。
我多么希望,他能学成之后,回到出生的地方,在那里用中国人的文字、语言,服务中国人。
前年,我带他去大陆的穷乡僻壤旅行,发现他学会了关怀神州。
去年,我带他在台湾,参观了军校、参加了残障联盟大会、随澎猢医疗队去离岛访问,并帮小学生做视听教学。
我发现,他开始热切地爱这美丽之岛。
今年,我还将在暑假带他返国,去台北、桃园、台中、台南、高雄和冈山,各办一场演讲。告诉大家:他是从台湾违建区中,学会走路的孩子。
请看这些平凡的告白、一个丑小鸭的成长。
愿这本书,对每个平凡的丑小鸭,都有一些帮助!
找参加了老爸的婚礼
据说,我老爸和老妈结过两次婚。
第一次,我老爸一大早,冲进教室问同学:“谁带私章了?”
有两个人举手。
“走!”老爸拉着他们往外跑:“去法院,‘帮我和我女朋友盖章,下午公证结婚!”
于是,老爸班上的同学一齐把画架推倒(那是师大美术系三年级的素描课),发出地震般的巨响,替代庆祝的鞭炮。
几位女同学到校园里偷花,扎成一把,当作新娘捧花。
老爸在法院门口,拦住一个背照相机的路人,听说里面还剩两张底片,于是以法院做背景,拍了珍贵的结婚照。
然后,他们在龙泉街请同学吃牛肉面,成为真正的“喜宴”。
故事还没完呢!
据说当结婚的消息传开,许多亲友都跳了起来。
循众要求——老爸、老妈不得不再公开演出一场“喜宴”。
那已是他们第一次结婚之后的八个多月了。
然后,又过了九个月,老妈刚吃完月饼不久,我就出生了,生在台北的妇幼医院。
我曾经偷偷算过,母亲要怀孕两百八十天,我既然是足月,九个月只有两百七十多天,那么,我极可能是在老爸老妈第二次结婚之前几天受孕的,如此说来,他们固然不可能“奉我之命”而结婚,我却可能参加了他们的“第二次婚礼”。
婚礼的实况,我当然记不得了,只是后来听说,场面十分热闹,席开数十桌,由诗坛元老证婚,还有朗诵队的献诗。
我妈真有幸,第二次比第一次嫁得好。
可是,我老爸强调:“第一次才算数,因为是自己决定的。婚姻大事,不由自己决定,由谁决定?”
所以而今,每当老爸老妈对我交女朋友,挑三拣四,说我太新潮的时候,我都心想:“你们当年难道不新潮吗?简直是革命家!”
有来三更,我这初生的小奶娃,刚睡熟,就被那惊天动地的一声给“撞醒”,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奶奶的阴天
我老爸是奶奶的独生子。据说从老爸九岁那年,爷爷逝世,奶奶就难得笑过。小时候,爸爸常挨打,挨打的时候从来不哭,就愈惹奶奶生气,打得厉害。
奶奶老是阴天,也难怪她,因为从爷爷死,家里就不顺,先是被人倒帐,钱借给亲戚作生意,又赔了老本。
跟着家里失火,老爸从火场逃出来的时候,连眉毛都烧不见了。
那时奶奶正好做完礼拜回家,被邻居拦住,老远看火光冲天,一个个火球,随着那天的大风,从头顶飞过去,还以为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