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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记,我是搞政工的,这事还懂。”王为仁不知不觉中又露出了他一贯的颐指气使的真面目,这才是他的本色。
王为仁到车队上车时发现铁戈上了一台解放牌卡车,他心里暗自一惊:“铁戈要到哪里去?莫非走漏了风声?不会呀,李书记刚才接到电话,他怎么会知道?”但他顾不得多想,地区政法委还等着他开会,于是对司机说了声:“到地区政法委,要快!”
吉普车吼叫着冲出车队大院。
在地区政法委书记办公室里,柳国夫坐在一张宽大的老式牛皮转椅里,对着办公桌上的那份公函又一次看起来。左手那支香烟的烟灰已经很长了他都没有发现,右手指在办公桌上有节奏“笃笃”地敲着,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只要考虑大事他都会这样敲击桌面。公安处长文重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些人,全都是有关单位的领导,王为仁最后一个到场。
柳国夫示意王为仁坐下,然后又点了一根烟说道:“大家都静一静,开会了。今天把大家找来开会,是要向你们通报一个极其重要的情况。据咸宁地区给我们的一份公函称,最近咸宁地区通山县破获了一个反革命集团,这个集团与我们红州地区的一些人有联系,这些人都是在职人员或下放知青。之所以把你们找来开会就是先给你们吹吹风,这不是一般性质的吹风,地委古书记对这件事极为重视!大家听清楚了,我要特别强调一下,不是一般重视,也不是高度重视,而是极为重视!”他扫视了一下与会者:“这些人在批林批孔运动中跳得很高,我们原来以为他们不过是一群搞反潮流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和外地的反革命组织有联系。据查,从石庵村和辛建的住处搜查到的信件、诗词、文稿、日记里可以看出,这伙人对我们党、对社会主义制度极端仇视。我们对已经拘留的石庵村和辛建进行了几天的审讯,虽然还未得到实质性的进展,但是他们的诡辩挽救不了他们覆灭的命运。地委决定对还没有拘捕的人要办学习班。”说到这里柳国夫从桌上拿起烟点着猛吸一大口然后悠然自得地说道:“办学习班大家都不是新手,文化大革命谁没办过学习班?应该是驾轻就熟嘛。但是这一次学习班办得要更狠,要比清查‘五一六’、‘北决扬’还要狠,要用无产阶级专政的雷霆手段来震慑这些人,不搞到证据决不收兵!所以大家一定不要以老眼光看待他们,以为他们仅仅只是参加了批林批孔运动的反潮流战士,这样看问题是要犯大错误要误大事的!为什么这次会议不是由县公安局、也不是由地区公安处召集而是地区政法委亲自牵头组织召开的?可见古书记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我就说这些,下面请公安处文处长具体布置任务。”
列位看官,在毛泽东去世、四人帮垮台以后,要打击自己的对立面,各级官吏再也不会像文革时期那样求助于军队了,他们只需动用司法机构就能置任何人于死地。而且中国历朝历代的封建官吏办案实行的都是有罪推定,亦即事先便认定你有罪,然后再抓人搞逼供信找证据,最后再来个“依法”判决。用这样的方法办案肯定省时省力气,但冤案肯定也是层出不穷。但这却是官场最喜欢用的手法,因为在官老爷们的眼里凡属于他们想整的人,不论职务高低有罪无罪,早已是待罪之人。这种办法唯一的好处就是方便,办案人员可以随心所欲胡作非为。
王为仁开完会出了地区政法委,按捺不住狂喜的心情,连午饭也没吃就坐车赶回厂里向李麻子汇报。李麻子一面仰躺在藤椅上闭着眼睛听王为仁汇报,一面考虑问题。
“既然地委这样重视这件事,那就赶快办铁戈的学习班。”李麻子说。
“铁戈上午搭厂里拉货的车走了,可能他也得到了消息。你想想,石庵村和辛建是十九号拘留的,今天已经二十五号了,这中间有好几天时间,一定有人跟他通风报信。”
李麻子一听此言倏地一下坐起来问:“铁戈跑了?”
王为仁轻松一笑:“跑?他往哪里跑?没有单位的介绍信他到哪里安身?我估计他在红州家里。”
“但愿他还在红州。”李麻子又靠在藤椅上问道:“怎么把他搞回厂里?”
“这还不容易,就说厂里生产任务很忙要他回厂上班,他还不乖乖的回来?反正借口多得很。”王为仁诡谲地笑道。
李麻子又问:“学习班放在厂里什么地方办?”
“不能放在厂里办,放在厂里肯定要走漏风声。为了搞出他的反革命活动证据,我们对蔡光君、陈达、徐怀青、古建华和何田田这一帮人都要办学习班,要来个快刀斩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