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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只听得到灯芯爆出火花的声响和皇后绝望的呼吸声。苏培盛没想到年嫔翻出来的是这桩旧事,一时眼观鼻鼻观心,额上却已是冷汗密布了。
半晌,雍正打破此时的寂静,语气平常道,“朕早已得知了。”
年嫔闻言愣在原地,就连皇后都忍不住抬头看看雍正此时的表情,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你们先下去吧,”雍正示意年嫔等人,“朕要与皇后单独谈谈。”
“皇上——“年世兰不甘心的看着他,她要亲自看着皇后万念俱灰,还要一字一句亲口质问雍正……只是刹那,这些念头便都在雍正递过来的眼神中消散了,雍正望着她,没有怜惜也没有愤怒,就好像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淡淡道,“年嫔,你该知道朕的性子。”
年世兰像是被一盆冰水浇醒了,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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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都退了下去,帝后一时相顾无言。皇后定下心,将手腕上自新婚后便再未摘下的镯子露出来,神色竟是难得真心的温和,“这对玉镯还是臣妾入府的时候,皇上亲自为臣妾戴上的。‘愿如此环,朝夕相见’,可如今皇上以为臣妾犯错,大约不愿意再见臣妾了吧。”
“当年,皇上同样执着此环对臣妾说,若生下皇子,福晋便是臣妾的。”皇后说出来,心中反而解脱一般轻松不少,“可臣妾生下皇子时,皇上已经娶了姐姐为福晋,连臣妾的孩子都要被迫成为庶子,和臣妾一样——永远也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
皇后已语带哭腔,“皇上你可曾知道,庶出的女子有多痛苦啊!嫡庶尊卑分明,臣妾与臣妾的额娘很少受到重视,你何曾明白啊——“
雍正闭上了眼,皇后像是要把心中多年积压的话都要说出来般,神情渐渐带上了恨意,“本该属于臣妾的福晋之位被他人一朝夺去!本该属于臣妾儿子的太子之位也要另属他人!臣妾夫君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臣妾要怎么做!”
“臣妾也很想知足,可姐姐却是不肯呢!”皇后绝望道,“臣妾长夜漫漫,总是梦到我的儿子向臣妾啼哭不止——孩子夭亡时,姐姐有了身孕,皇上你只顾姐姐有孕之喜,可曾还记得臣妾与你的孩子啊!”
“他还不满三岁,高烧烧得浑身滚烫,不治而死啊——!”皇后失声痛哭,“臣妾抱着他的尸身,在雨中走了一夜,想走到阎罗殿求满殿神佛,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索我儿子的命啊!”
“要不是那个长命锁,我的孩子又怎么会死!”皇后恨恨道,“那长命锁是过姐姐的手送来的,那时候姐姐偏又有了身孕,难道不是她索了我孩子的命!”
皇后哭了一阵,渐渐冷静下来,自嘲道,“臣妾不曾想皇上您竟早已知道了,那您为何不早早治臣妾的罪?”
雍正淡淡道,“朕给过你许多机会,孝定如何朕不想再说,至于你——朕对你一再忍让,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令朕失望!在朕看来,你无非是困于自身执拗的跳梁小丑罢了!”
皇后被全盘否定,顿时瘫倒在地,半晌道,“那皇上要如何?废了臣妾?”
雍正拧眉正要答言,便见竹息手捧懿旨前来,“奴婢漏夜前来,参见皇上。”
雍正见此不置一词,竹息只好硬着头皮接着道,“奴婢知道今天宫中有大变故,未免皇上烦心,遂持太后懿旨前来。”
“太后懿旨:皇帝须谨记,乌喇那拉氏不可废后。”竹息读完懿旨,又道,“太后还让奴婢问皇上一句:当年孝定皇后大行前,要皇帝善待她唯一的妹妹,皇上亲口应了,不知皇上还记得吗?”
皇后闻言闭上了眼,心中百味俱杂,却听雍正道,“皇额娘实在多虑,朕本也不想废后。”说罢他又看向皇后,沉声道,“咨尔福晋乌喇那拉氏,祥钟华胄,秀毓名门,温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仪于天下,曾奉皇太后慈命,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钦哉。这是朕当初册封你的诏文,想必你还记得。”
自然是记得的,这段话早已刻在了她的骨血里,这是她的骄傲她的胜利,她自然畅快的铭记于心,倒背如流。
雍正不带感情的最后道,“乌喇那拉氏,日后你便带着这个你唯一执着的东西,迁去畅春园自省吧。你虽保有皇后头衔,它日却不得享有皇后祭祀,朕与你死生皆不复相见。”
雍正走出殿门的背后,皇后叩首在冰冷的地上,低低道,“臣妾,叩谢皇上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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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外,年嫔早已等了许久,雍正望着她,一时不知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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