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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当即一针见血指出:“姐,你实际上并没有爱上‘死铁’,只过是喜爱他才华横溢的小说而已。”
张红不服气,反驳道:“一个作家是与他的作品分不开的。”
“就大多数女人而言,说她们追求爱情,还不如说期待爱情来得恰当。”张涛以那种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所特有的沾沾自喜的雄辩口吻说,“女人的‘爱’,即是‘被爱’,一旦有人追求她,她就有一种‘爱’的错觉,浑然不知那只是一种‘被爱’的虚妄罢了。”
“荒唐。”张红更不服气了,“女人就不会主动追求爱情吗?”
“至少,眼下你没有。”张涛耸耸肩。
张红无言以对。
瞧着姐姐咯然若失的样子,张涛又收起争论的派头,转而安慰她:“我是胡说八道。你认哪门子真啊?”
“小涛,你说得有点道理。”张红习惯性地捋捋头发,“你真的是长大了。”
与张涛一席简短的谈话之后,张红的心理起了微妙的变化:既然“死铁”在暗暗追求自己,自己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呢?无缘无故地疏远人家,显然很不公平,且有失一个现代知识女性应有的风范。
更重要的是,男女之间,只有在相互追求中才能产生真正的爱情,即使不能产生真正的爱情,也可以相互了解,无怨无悔,而真正的爱情一旦产生,还需要在不断的追求里才能迸发出自身无穷的活力。
屈指算来,与“死铁”已有将近两个月不曾见面。当晚,张红便迫不及待地Call他。
“我的大编辑,我还以为你把我彻底遗忘了呢?这么晚了,有何指教?”
张红突然又意识到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电话那头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踌躇,于是认真地问:“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助吗张红?”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吗?”张红顺着对方的话,反问。说完,似乎顺理成章了,便舒了一口气。
“不谋而合不谋而合。”对方说,“这好像是你第一次Call我。想喝一杯吗?”
“恐怕不太方便吧。你住得那么远。都没车了。”张红说,“明晚7点咱们去‘梦都’喝咖啡。我请客。怎么样?”
“死铁”爽朗一笑:“男士怎么能让女士埋单呢?这无论是对男士还是对女士,都有损尊严。”
“还号称‘前卫小说家’呢,满脑子传统价值观?”
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又松了一口气,停了停,说:“张红,你可能不理解,别瞧我表面上一副非常幽默、满不在乎的样子,骨子里其实很敏感很在乎很痛苦。我的朋友越多,我的孤独就越深。从这一点,你就能看出,大家喜欢与之交游的‘死铁’,是一个多么脆弱多么自私多么虚伪的家伙。”
“我写作,只不过是一种发泄而已。一般来说,尽情发泄出来的东西,都没有什么可保留的价值,比如说,眼泪和狗屎。请原谅我的个别措辞。所谓‘后现代主义’,其实就是把眼泪和狗屎加起来,反抗常规的审美。所以,我从不读自己的东西,尽管不少时髦的批评家对之褒扬有加。我敢说,他们全都是可笑的白痴。”
停了停,他接着说:“而你,给我最初的印象就像一个伟大的公主,我无法用尊贵的语言表达内心的激动,所以采取了调侃的形式,后来给你送棉花,更是一种玩世不恭的表现。”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卑。
“自卑,自卑!你懂吗?!今天最可悲的事实之一就是:自卑,已成为一个真诚的男人最动人的品质!”
“然而,恕我直言,你不仅没有珍视我的痛苦,而且也像凡夫俗子那样深深地伤害我。咱们第二次见面时,我就在你面前暗示,玫瑰曾给我无可救药的伤害,我惧怕而且再也经受不了第二次类似的伤害,可当我给你送自己的新书,并特别想得到你的赞扬时,你却连看也不看,就抽身而去。”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张红忍住眼中的泪水:“请原谅我好吗?”
电话那头一笑:“感情这东西,无所谓别人原谅不原谅的,因为你的感情永远只对你自己的心灵负责。失去的东西永远找不回来,即使你找回来了,心灵也总不对味。是吗?”
“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张红的眼泪已掉下来了。
“谢谢。让咱们彼此珍重吧。”“死铁”挂了电话。
张红放声大哭。
即使如张涛所说:女人的“爱”即是“被爱”,当你从来没有感觉被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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