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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印象里是黑色的轮廓,不管有没有阳光普照,煤的印象重叠在他身上,给了我无限的,混乱的、关于黑色的恐惧想象。
后来这个黑色的印记走进了我的文字里,在我试图用文字去记录发生在这个老人身上的故事的时候,我的眼前浮现出来的,竟然是大朵大朵纯净的黑色,它们像一个又一个的印戳一样,被时间的双手重重地盖在我的单薄的生命里,然后残忍地告诉我,日期已经过了,我再也不能把写好的信寄出去了。我在这封信里,写了一个发生在临水街上的故事。原谅我这个不会讲故事的人,我的语言总是混乱不堪,思想也是浅薄粗陋。我不知道我的表达是否恰当。是否能让你透过那些纷繁的假象去窥探这个发生在大千世界里的平凡故事。
林培源:凉山(2)
这个老人是固定出现的一帧影像。他走过我的黄昏,挡住夕阳的最后一抹光,然后消失在临水街的拐角。因为他常出现,我已经司空见惯。我以为他会这样一直走过临水街,一直走在时间的隧道里,走在我被夕阳切割的视线里。可是有一天,他却突然消失了,就像挣脱线飞出去的风筝,我看不到他了,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什么也看不到让我感到无比沮丧,我想起以前丢失了玩具,心爱的玩具丢失了,我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沮丧,可是看不到熟悉的面孔,听不到熟悉的曲调,我的心却空荡荡,成了被洗劫一空的蚁穴。汩汩往外冒着的,竟然是无处安放的忧心。
那一天,我拉住将要出门的母亲。我问母亲,老人不见了?
母亲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问我,你说……谁不见了?
挑煤的老人。
我那时候个头并不高,站起来顶多来到母亲的胯部位置。母亲低头,恰好可以看见我的脏兮兮的脸,她伸出手替我抹了抹脸。然后问我,他去哪里了?声音关切。
我的前一个提问,母亲并没有回答,或许她的心思并不在这里。但是我分明听到她在自言自语道,人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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