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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国内,出版商就约特林克勒写了一本通俗的探险考察记,出版于1930年。也许是中亚的风沙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往返穿越的昆仑山,是一年四季强风劲吹;而在和阗时逢晚春初夏——三、四月间——的风季,所以他所经历的中亚,一直为风暴席卷。也许是他想曲折地表述对探险夭折的感受,便将自己关于新疆的探险记命名为IMLANDE DER STURME,直译就是“在风暴席卷的区域”——中文版名为《未完成的探险》。这本书先出版了德文版(莱比锡·1930年),马上就译成英文出版(伦敦·1931年)。
就特林克勒一生而言,幸运的是,1928年的归途中,他奇迹般地在仆人枪械“走火”时幸免于难。不幸的是,1931年4月19日,竟死于一次车祸。除了这本《未完成的探险》,他生前只来得及写出计划写作的学术著作中的一种:《中亚西部及喀喇昆仑——喜马拉雅地理考察》,并在他身后才问世(柏林·1932年)。
特林克勒留下了什么
巡游塔里木的古迹与绿洲,为德国的博物馆充实展品,是特林克勒此行的目的。但对塔里木的了解与深入程度,他无法与赫定、斯坦因,甚至不能与另一支“失控的探险队”——法国杜特雷依探险队比肩。但不能不承认,就塔里木来说,很难再有像特林克勒目光这样敏锐的观察家,悟性这样高的“闯入者”。这些年我一直陆陆续续写一本有关塔里木人类活动与生态环境变迁的书,读了《未完成的探险》,我简直以为在读自己那本书“南河”章的初稿。当然,有特林克勒的记述,我那本书一定能写得更好,因为我的观察与思考,有了更有力的依据。这就是我认为哪怕仅凭《未写成的探险》这本书,特林克勒这个探险家也不能被遗忘的原因之一。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和阗洛甫以北的沙漠中,特林克勒对著名的古寺热瓦克进行了挖掘。这个佛寺是1901年由斯坦因首次发掘的,斯坦因可以说是西域探险家中最“专业”的一人,他对热瓦克的发掘相当彻底,发现物颇丰。但特林克勒一来到热瓦克就注意到,从1901年到1928年这二三十年间,和阗地区的风向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近三十年来,覆盖佛塔西面的沙已经漂移,结果部分西南墙现在已显露在沙上面,遍地是雕像的碎片”。正因为如此,不少在斯坦因来到时为积沙掩盖的地方,展露出了新的遗址。由于在此期间,和阗当地没有任何科学的气象观测,这个变化并没有引起关注。特林克勒不仅能捡到斯坦因的“漏”,还不经意地指出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原因。而1988年在一个重要的和阗遗址,1989年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腹地的喀拉墩,我都曾观察到,20世纪以来塔里木的风向确实改变了,事实上这就是“操纵”着和阗古迹隐显的原因之一,也是塔克拉玛干沙漠进退的动力。这一情况是特林克勒于1928首次提出的。
此外,关于热瓦克等佛寺是被大火焚毁的,而佛寺焚毁时佛像面部就被有意破坏。关于前往丹丹乌里克时见到的“和阗河”(而且河中尚有部分水①)。此外,关于玛札塔格,关于皮尔曼的“鸽子塘”寺院,关于玛拉巴什(即今巴楚)胡杨林中最后的新疆虎……《未完成的探险》一书中的这些内容,都是万万不能忽略的。 。。
二、佉卢文秘史(21)
在19~20世纪的中亚探险家当中,特林克勒即便不是最默默无闻的一个,也可以说是最不幸、最倒霉者之一。1894年,探访过和阗的法国探险家杜特雷依死于长江江源,采集品亦曾散失殆尽②,但杜氏身后的名气要比特林克勒大得多。据我所知,在特林克勒死后,出版过一本纪念文集《特林克勒博士中亚考察科学成果》(柏林·1932年)。它,再加上《未完成的探险》,就是今天认识特林克勒其人的主要依据。
如果以列城作为起止点,那么特林克勒的西域探险共历时一年零十余天,但在新疆和阗,仅有4个多月。这个时间并不长。
回国后,特林克勒、德·特拉、博斯哈德分别应邀写出了自己的探险考察记,但除特林克勒这本《未完成的探险》之外,都没有什么影响,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及了。
所幸的是,摄影师德· 特拉在1931年2月曾公开披露了自己为丹丹乌里克的寺院壁画所照的照片。由于这些精美的壁画原作大多毁于以后二次大战的空袭,所以德· 特拉的相片就成了它们仅存的记录。
“独行侠”退出新疆
特林克勒的和阗之行,在当时就受到了上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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