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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将疑,半生仍痴。”
将台本子上的戏扔在一旁,薛易年笑着看她:“怎么,你信?”
“哥哥若是不信,又何必写那些个风花雪月,爱而不得,让人心酸呢?”
薛易年愣住,颦眉思付,之后沉默摇头,然后仰天长笑,最后笑而不语。
“阅戏者,百千万计,知己者,二三人矣。”
窗外已是午夜时分。
将手上的事务处理好,二人一同归家。
出了花下楼的门,薛易年将身上的蜀锦斗篷解下,披在薛湄身上,道:“夜凉风大,小心着凉。”
“阿易哥多虑了,”她笑道,“我又不是大家户里的千金小姐……”
薛易年不由分说,牵起她的手就走,薛湄一步一步蹒跚跟在其后。
夜风低吟,一路无话。
*
时已近年关。
学堂里夫子不依不饶,一板一眼的举行考试。待最后一场完,薛小妹的热饭菜也送到了,薛易年让她坐下来一起吃,她笑笑,找个缘由去外面游荡会,待他吃完,又提着食盒匆匆而去。
学堂里有人还记得她,一人指着背影讥诮道:“你看她不修边幅,又削又瘦,早晚要没了头发,亡命短寿!”
薛易年抬头一看,竟是那位曾与薛湄堂上辩驳的自命不凡者,也笑着过去,恭恭敬敬的向那人行礼:“血浓于水,兄台话既到此,薛某倒很庆幸自己没有英年早逝,却时常趋利避害,逢凶化吉。”
“薛易年,你这是要护她么?”
“兄台此言差矣,”他道,“骨肉之情,十指连心,若非要断其一指,岂会不痛不痒?薛某自诩不是那心胸豁达的圣人,虽既往不咎,但瑕疵必报。”
那人见他不似玩笑,又碍于其它不好发作,只好冷哼一声,呼朋引伴而去。
*
爆竹声声辞旧岁,转眼年关已过,薛家小妹又大一岁。
家里张罗新衣新裤,薛易年要进帝都参加大考,薛母将能想到的吃穿用度全数搬上马车,千叮咛万嘱咐,一百个放心不下。
帝都不是个好地方。
至少薛易年这么觉得。
参加大小宴席,说起客套官话,白天陪那些个世家女眷郎情妾意,晚上挑灯夜读到天明,日子过得疲惫不堪。
不过尽管你来我往,逢场作戏,还果真有人动了情。一日,薛易年书读得迷迷糊糊准备安寝,走到床边却发现早有人躺下恭候多时,瞌睡全醒了,仔细一看,居然是白日里结伴出游的某位大家小姐。
好说歹说将人劝出自家宅院,哪知这风言风语竟被太后知晓了,嚷嚷着要为他赐婚。
许是天有不测风云,这边圣旨刚拟好,科考的皇榜一放,那女子又看上了才高八斗的状元郎,大婚之事只得无始疾终。
薛易年与金榜题名无缘,自然要收拾东西回家。途经首饰铺,想到女眷们似乎都欢喜这些物什,拿起一支钿簪,丢几块碎银,便随马车而去。
这一来一去,一年又过,也到初冬。
冷冽的寒风将他的脸刮得麻木,薛母一如既往一番梨花带雨,薛易年放下行李就出了门,找来王成送新戏的台本子。
“哎呦我的大少爷,”王成气喘吁吁的看着他道,“您可是回来了!这城里多少大热闹啊,都给生生错过了!”
“出了甚事?”
王成在茶摊里找了个座,边喝茶边道:“还不是你们家那活佛宝贝,今年及笄,你娘想给她找个婆家,瞧上个瘸腿的书生,和人家亲事谈妥,三媒六聘收过,谁知这天气转凉,风雨交加,那书生竟给病死了!”
“下葬的时候算命先生说,这准媳妇生辰八字不好,命中犯克,冲撞鬼神,是百年一见的天降煞星!这事一传开,连那偷了一辈子香的油铺老爷也不敢看她一眼了!”
“我说少爷啊,小心你们家那宝贝妹妹,甚么血浓于水,保命要紧啊!花下楼的新戏还指望着您呢,千万悠着点……”
坐在茶铺喝了一碗茶,天上便开始稀稀落落的飘雪,送走王成,薛易年迎着暮色去花下楼逛了会,再抬头,早已入夜。
打着伞回家,路过后院一间破败的厢房,见其中烛火微亮,便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窗外风声呼啸而过,湮灭了灯火,埋没了人息。
薛易年嗅着冷香走入屋内。
“阿湄,你在喝酒?”
薛湄坐在黑暗中抱着酒坛子,迷茫的抬起头,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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