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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怕是不知要传位于哪位风光霁月的皇子了……”
“放肆!”
夫子走到薛湄跟前,狠狠用戒尺打上她的手心,还不忘道:“一派胡言!去门外站三个时辰,不准回家!”
众人最终捶胸顿足,哄笑不止。
*
薛湄离开后,夫子听过每个学生的见解,不时点评几句,连连称道,这其中不乏长篇大论吹嘘讨巧者,轮到薛易年,他只淡淡说了八个字:“曲高和寡,浊世自清。”
夫子看他一眼,挥挥手示意下一个。
薛湄被这一罚,竟站到晌午,长期食不果腹的日子令她头晕眼花,学堂里的儒生们下课出来,皆对其视而不见,在堂上争辩的那位更是甩了石头过来,恨不得在她身上砸出个血窟窿。
薛易年跟着学生们一同出门回家,吃了饭回房不知为何,总有些放心不下,最后竟端了几盘馒头酒菜兴冲冲的跑进学堂。
薛湄歪倒在门前已有些神志不清了。
薛易年灌她几口清酒,她便昏昏沉沉的睁开眼。
“阿易哥……”
“昨日我无钱无粮,你叫我回家,心不甘情不愿,但好歹有食果腹,今日你落难,就算我还你那一饭之恩罢。”
“阿易哥……”她痴痴地笑了起来,“刚才那是甚,真好喝……”
薛易年见她眼媚如丝,双颊微红,忽然意识到是被自己灌醉了,尴尬轻咳几声:“你若觉得好,自己起来喝。”
薛湄躺在地上笑了一会,眼角便渗出了泪花,她闭着眼道:“阿易哥,我真羡慕你。”
“你写着一手好文章,从不胡乱挥霍钱财,我娘说,这是要有大作为的人。做那些话本子里的明君贤臣,千秋佳话,说不定锦上添花一笔,传诵千载,人尽皆知。”
“但我不这么想。人活着,又不是为他人而活,为甚要成为众人口中这样那样的人呢,若变成那般模样,筋疲力尽了怎么办?殚精竭虑了怎么办?那样的人,会活得开心么?”
“可是独在人世,怎样才叫开心?我宁愿像阿易哥这样,恃才自傲,孤芳自赏,自在潇洒……可是我还是活得不开心,阿易哥,你开心么?”
“不开心,只有苦中作乐,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他问。
“可这苦海无涯,行乐无疆,哪里有尽头?若是没有,一直这么下去,人为甚还要活那么久?”
“或许入戏太深,自在其中。”薛易年看着她,叹息作答。
番外·摽梅之年(下)
薛湄在学堂上闹翻的事还是被薛母知道了,被逼着给所有同窗道了歉,家里便不再让她上学,只是偶尔去给薛易年跑腿送饭。
薛家人把她当丫鬟使,她也只得逆来顺受。
盛夏已过,晚秋将近,学堂里的儿郎们旧衣换新袄,薛小妹还是那件白不拉几的单衣,日夜操劳。
有一日薛易年刚下了晚课,王成急急忙忙赶来找他:“薛兄薛兄!你那话本子又要上台了!今晚花下楼第一出,我和那鸨母商量好了,五五分成,他们说要见你,商量明年开春再写一部新戏!”
道罢,二人一同火急火燎的赶去戏场。
和一干人等谈毕后,又遇见了书局的老板,寒暄几句,竟被拉去雅间里晃了一圈,等到戏过终场,薛易年这才想起时辰已晚,回去便只有挨板子的份,不由心中一阵懊恼。
谁知,窗栏前忽然响起“笃笃”的敲打声,薛易年伸过头一看,只见一张挂着笑的脸正盈盈看着他。
“阿湄?”他试着叫了一声。
“是我。”薛湄朝他招手,走到窗边踮起脚道:“阿易哥,戏我看了,写的真好,恭喜。”
“这么晚,你……”
“伯母怕课下得晚,让我过来送饭,我听他们说你在这里就跟了来,刚好碰上戏刚开台,一直看到现在。”
“你站着别动。”薛易年放下手中的杂务快步走出大门,在转角的一处灯火阑珊看见了那袭白衣。
他牵过她的手,冻得简直要了命,二话不说就将她拉进楼里。
进了屋子燃起暖香,他将手炉递给她,薛湄一只手捧起,一只手还不忘翻阅着留在桌上的台本,看那大喜大悲,人世无常,看罢不由频频赞道:“以往我呼来唤去,自以为是,倒是错怪哥哥了。”
“净是些痴人梦话,拿出来怕是让人笑话,”薛易年道,“情深不寿,一从而终,这世上哪有一样是真?”
“真真假假,总有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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