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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毓照例是风流不羁的样子,散了宫宴以后,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在大街上走,嬴川隔他十尺的距离,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三月天里金陵已经慢慢变热,他又喝了些酒,便百无聊赖地走到秦淮河,打算到月半弯里去放纵一番。
然还未过完桥,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厉呼,“走开……走开……”
他回头,只见一辆马车极速奔袭而来,不知那马受了什么刺激,车夫控制不住,只得一边拉扯缰绳一边呼喊示意,好让众人避开。
身后便是斜阳,有些晃眼,傅毓眯了眯眼睛,看清那马车上精致的月明纱车帘,心念一动,扔出暗器割断辔绳。嬴川见主子出手了,也一跃而起跳上马背,控制着脱缰之马往前跑去。
因为惯性,马车中跌出来两位姑娘,其中一位脸也白了,眼中还噙着泪,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另一位则是她的侍女,连忙将她扶起,焦急问道,“姑娘可是伤到哪里?”
那姑娘幽幽开口,道,“我没事,多亏了有恩人搭救。”
她这般说着,柔柔的眼风扫过来,准确地找到了人群中的傅毓。
变故发生的太快,桥上人来人往都来不及夺,吓得三三两两抱做一团,待发现有惊无险之后自然将傅毓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感谢他的“心善”。
她走了两步,翩翩然施了一礼,婉转道谢,“多谢公子。”
才子佳人,英雄救美的戏码向来最吸引人,围观的百姓们一下哄闹起来。那姑娘早已看清傅毓长相,脸上适时飞上一抹红霞,做戏做得恰到好处。
看清是位美人儿,傅毓笑的颇有几分风流,“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本世子向来很愿意为姑娘这样的佳人服务呢。”
有人搭台唱戏,傅毓自然乐得奉陪。
整个京城里,有“世子”身份的人不少,但会堂而皇之自称为世子的,却只有一个。
宋如霜似才认出他来一样,微微笑道,“原来是表哥啊。我乃宣宁侯府的如霜。”
老晋王和太长公主是亲兄妹,论亲缘,他们的确是表兄妹关系,宫宴中应当见过,只是他从未注意过她的长相,如今一看,竟觉得有些眼熟。
傅毓一脸兴味,对她主动撞上来十分感兴趣,主动上钩,笑道,“原来是表妹,你的马车毁了,不如由我送你回府?”
宋如霜羞涩一笑,“多谢表哥。”
涟歌站在对面二楼处,将桥上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暗道,季如霜怎么这么巧和晋王世子撞到一块儿去了?
在她心目中傅毓不是个好人,偏她又是知道季如霜身份的,见这两人凑到这块儿,便觉得定然没什么好事。
萧涟漪见她皱起眉毛,也走到窗边,却只能看见傅毓护着季如霜回府的背影。她没涟歌那么敏感,没瞧出来不对,便问,“眠眠,你看什么?”
涟歌目光一闪,指着窗外的秦淮河,道,“看风景。”
夕阳西下,橙红的金乌倒映在秦淮河水上,荡漾起一层闪耀的金,被春风一吹,皱成一簇簇的火焰。
的确好看。
萧涟漪点头,“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前些日子王氏旁敲侧击问过她对薛世钧的看法,她早晓得母亲在为她相看夫婿了,也明白她为何会那样问。但她沉默了,她对薛世钧并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可那日她却也说不出满意的话来。
王氏以为她是还未开窍,不免有些遗憾,又想着趁着春光,多让女儿出门走走才好,莫要再闷在家里。天气好的时候,便催着姐妹俩每日都出门来散心。
——涟歌过了十四岁生辰以后,王氏也顺带操心起她的事来。
姐妹二人回到家中,得知萧元敬夫妇终于从濮阳回来了,涟歌很是惊喜,一路小跑着去了西院。
她一头扎进林氏怀里,撒娇道,“娘亲,女儿好想你。”
这番再来,便再也不会离京了,林氏比前面每次回府都要高兴,摸着女儿的脑袋,哄道,“东西太多,收拾得久了,便起身得迟了。”
母女二人叙完旧,林氏拿出霍璇写给她的信,道,“阿璇让我给你的。”
去岁重阳过后她便修书告诉她阮明玉尚且在濮阳一事,且告诉她,自己如今经常去边境巡逻,恐没空多联系她,让她不要忘了自己。
涟歌回信以后再未收到霍璇的来信,这是第二封。
涟歌几乎是迫不及待了,拆开来看,却见霍璇道,她已经大楚边境驻守了半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