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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彦行将小姑娘的关切之情尽收眼底; 并未说自己才从梁州回来,而是道,“忙了很久,才得空来看看你。”
望舒点了灯; 涟歌才看清他一身风尘,皱起眉毛; 亲自去净室拧了帕子给他净面。傅彦行知她爱洁,擦干脸后亦觉得整个人清爽不少。
两人说了会儿话,傅彦行便要走,“你放心,我已经派云卫去寻洛河了; 一定会找到他回来给你哥哥治手。”
涟歌点点头; 有些欲言又止。
他们已经这样熟悉; 傅彦行清楚的很; 她每次紧张或者有话想说的时候,眼睫毛就颤抖的厉害。
他站起身,道,“你歇着吧,我回宫了。”
说罢; 当真站起身,朝着漆黑的夜色走出去。
涟歌望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失望。
今日初八了,明天可是她的生辰呢。
傅彦彻出安和宫时已近亥时,这个点儿宫门早已下钥,他出不了宫,便去了未封王前居住的交翎宫安寝。
如今魏太妃生疾,静成太后又忙着操心皇帝的事,更无心去管燕王出入内宫是否合规矩,索性下了懿旨,允许他住在宫里。
交翎宫内的陈设一如往常,他沐浴完,心里琢磨着傅毓的话,毫无睡意。
他一个翻身坐起来,点了守夜太监的睡穴,悄声穿上衣裳,走了出去。
宸阳宫中明灯高悬,长风漠漠。高高的瞭望楼上,是训练有素的御林军,身姿挺拔如同松柏,眼睛眨也不眨,分视着八个方向。
傅彦彻没有带随从,独自叩开宫门。
流安听到动静,出殿来看。
“燕王殿下……”他眉头一突,躬下身去行礼。
傅彦彻越过他,直往里走。
皇帝的寝殿内一片静谧,流安小跑着追上来,“殿下,陛下已经就寝了,您有什么事,明日再来吧。”
傅彦彻眼中戾气渐生,冷笑,“本王有要事欲求见陛下,你敢阻拦?”
“奴才不敢,”流安守在殿门口,腰压得很低,半步不让。
“本王求见多回,陛下皆不见我,本王有理由怀疑,是你这个狗奴才蒙蔽圣上,并未将本王求见的消息上达天听。”
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进殿看看,里头到底有何玄虚。
一旁守卫的御林军围上来,领头首领行了礼,道,“请王爷莫要为难我等。”
傅彦彻掏出一块令牌,沉声道,“谁敢拦本王?”
那是先帝御赐给傅彦彻的象征先帝身份的令牌,上头刻了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一时间,宸阳宫内人跪了一地。
傅彦彻淡定收手,从容绕过流安,推开寝殿大门。
外殿烛火透亮,他推开隔间的门,一点犹豫也没有,直接走了进去。
流安跟在他身后,冷汗涔涔。
他借着光拉开罩着夜明珠的纱帘,一时间光华照亮整个内殿,偌大的殿内,一道高挺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傅彦彻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艰难地翕唇,话却没能出口。
他无声跪了下去。
傅彦行居高临下望着他,冷淡开口,“你让朕很失望。”
失望什么,他没说,傅彦彻却更觉得羞愤,他深深俯首在地,“臣弟鲁莽。”
傅彦行面无表情,开口道,“你我兄弟二人,年纪不过相差一岁,幼时尚且兄友弟恭,长大些后,却越行越远。”
傅彦彻没有抬头,亦不回话,傅彦行立在他对面,望向他身后的玉石屏风,声音空渺,絮絮说着幼时往事。
第二日,皇帝临朝,燕王却告病未至。朝中人一时摸不准眼下情况,本暗中支持燕王的人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暗中忧虑。
但自当初他们踏上魏氏的船开始,便走上了不归路。
众人都在战战兢兢准备着,就等一声令下了。
傅彦彻并未出宫,而是在安和宫内跪着。昨夜的事穿进魏太妃耳朵里,她十分震怒,望着儿子心中亦是悲痛,“你便是这么沉不住气吗?”
他低着头,并未说话。
外间传来报信的声音,宫人高唱,“陛下十分满意燕王殿下在锦城的所作所为,宣王爷去勤政殿……”
魏太妃神色一紧,淡淡道,“起来吧。”
她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内殿。
新税法推行已有半年,三个初试地区已经初有成效。傅彦行看完奏章,觉得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