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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这般容易就决定。”
“如何是好?咱们商议后再去见大人吧。
“不用,见机行事吧。说不定让我切腹呢。”
“这可非要我们的命那般简单,乃是关系到子孙命运的难题啊。”
“明白就是。我们违背大人意愿,就只能切腹了。既如此,姑且一搏吧。”直次默然。
这样,二人第三次进到茶室。家康正微笑着等待他们,“茶屋和长谷川左兵卫送来些珍馐美昧,一起尝尝吧。来,这是盐渍鲸鱼。”饭菜和前两次一样丰盛。二人餐盘旁边,一块像硬豆腐似的东西端端正正摆在白纸上。
“你们知那像膏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吗?”
“不知。”
“那是左兵卫从长崎送来的。他知我正月会摆酒,故送了这个能一口吃下的东西。”
“什么味道?”
“这叫胰子。我尝了一口吓一跳,滑溜溜的,还冒了许多泡泡。后来按针来了,赶紧让我漱口。”
“那是为何?”
“这非吃的东西,是用来洗漱的,就和我们用的米糠包一样。用它蘸水洗脸洗手,倒也干净。你们也试试。”
安藤直次轻轻拿起那东西,托在掌心仔细看;年轻气盛的正成则立刻就欲吞食。
“哎呀哎呀,正成,我说了,不能吃!”家康连忙阻止。
正成使劲耸耸肩,“要是能洗脸洗手,去掉污垢油脂,吃了应该能洗心吧,大人!就让我把心洗净吧。与其在此兜圈子请吃请喝,不如明白吩咐我们!”
家康忙移开视线。
“大人定是有事吩咐,才会屡屡款待。但大人缄口不言,却折损了这些佳肴。”
正成说完,直次立刻附和道:“大人您事事深思熟虑,我等理当耐心等着您裁断,不过实在等不下去了。”
“哦,你们也这样想?”家康轻轻叹道。他侧着身子,悄悄擦了擦眼角。
正成和直次一时愕然相顾。
“大人,您的事必与义利、赖将二公子有关。”正成捅破了窗户纸,“请大人明示。在下万死不辞!”
“那我就直言了。不过,说来话长。”家康笑道,“为政实乃罪过啊。我这行将就木之人,深有感触啊。”
“为政乃是罪过?”
“是啊。希望造福天下苍生,不过多是空想;总会有人身灭,有人遇不公。见此情形,我们也只有擦擦眼泪,继续前行,背着恶名、诅咒和仇恨……必须有此决断。”
“大人,那和您的事有何干系?您说的乃是德川家事吗?”
“正成,天下原本一家。”
“这……是,不过……”
“我应在初一就和你们明言。连太阁那般睿智之人,临终前都变得糊涂起来,为了儿子四处求人。我很快也要犯糊涂了。五郎太丸和长福丸、鹤千代,我赐予他们五十万石之巨的俸禄,已够任性了,对此,为何没有一人向我进谏?我要责备你们啊。”
直次和正成悄悄对视一眼。家康的确这般说过。但平定天下、劳苦功高的家康,有些自家打算,亦是人之常情,实无甚好苛责的。
“你们不会以为,德川家康亦和太阁一般糊涂,把天下事和家事混为一谈吧?你们定是这般想过。不过你们都三缄其口,故我才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人,若我等进谏,您会怎样?”正成反问。
“我会称扬你们,因为我最是了解你们过人的才具。”
“才具?”
“不错。你们的才,绝不在土井利胜和本多正纯之下。因此,我才想把五郎太丸和长福丸托付给你们。”
二人对视一眼。
“我可能会因此被视作糊涂之人。然放眼天下,能够当此重任者屈指可数。我把五郎太丸和长福丸都安排在关隘之地,功罪由德川家康承担。我心中暗暗期待,希望有人责我枉徇私情,然终无人。故,我就得麻烦你们了。”
事情果如他们所料。
“但我怕你们为难。你们的才具,足以做一个出色的大名,若为陪臣……唉,你们也许会拒绝。而子孙们身份的差距,亦将愈来愈大。我的无理要求,让你们为难了啊!但你们既问到这个,我也就不隐瞒了。正成给五郎太丸,直次给长福丸,可好?当然,我会尽量向将军争取,厚待你们的子孙……”
二人不言。
“好,你们二人合议合议吧。你们若认此为我的私心,是犯糊涂,就一口回绝。我不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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