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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等地,十二月初头始进占汉中。陈树藩只身逃往上海,他的残部退入四川,溃散殆尽。这一件抗命的公案,至此始告结束。
陕局表面上虽告统一,但南北两镇守使都不免外示恭顺,阴怀异志。省府势力所及,仍不出西安附近的那十余个县治。这个狭小的地盘,以往不过驻守一旅之众,此时却还是要给养四师一旅的粮饷。那些部队,大般都是纪律废弛,又加首领繁多,内幕复杂,想加以认真训练,连集合点名,他们也不同意。他们所斤斤计较者,就是粮饷。大都虚报人数,一千报成两千,三千报作五千,有的号称一旅,实际还不满两千人。军队的督导既如此困难,而财政上又无法筹措,所辖十余县的税收,数目小的可怜,而民国十年、十一年的地税又早已被陈树藩刮去一半,地方上无款可筹,中央也是不管。财政厅是握在省长手中,对我什么也不理会。当时窘困之状,实非言语所可尽述。
我渐渐明白督军的种种困难,主要的症结所在,即在刘的把持刁难。他身绾民财两政,但民瘼既不正眼一看,军饷又不筹一文。我还决心要捋一下虎须。那时各军不但饷项无着,连吃的也难维持。我将营长以上将领召集讲话,把省长的做法都说了出来。当时打电话给省长,说你若仍是袖手旁观,那我们这些人只有全到省长公署里去吃饭。省长至今方始着急,把他已经公布的财政厅长撤职,请我另外委派。我即请薛秀清老先生任之。薛为长安老举人,经商多年,对于地方上既熟悉,又极得人民的信仰,人人都知道他是正人君子,决不欺骗舞弊的。那时陕西银行纸币,每元只值二角,薛先生一上台,立刻涨至四毛,继又由四毛五分涨至六角。旧有的积弊也被他洗除一净,选贤用能,关系如此之大。
其次我即下令禁种鸦片。我认为这是害民祸国和灭亡种族的毒根,不管陕西的财政收入怎样仰仗烟税,我必欲禁之而后安心。当时即召集省长、各厅长、科长会议,商谈多时,没有办法。省长说,目前只有两条路子:一是种烟,一是兵变。因为若要禁种烟土,则饷项无着,饷项无着,必激起兵变。这两条路任我选择一条。薛厅长等亦均持此意见。我说:
“我在这里为地方官,还能看着民间种大烟吗?真的饿死也是可以的,鸦片却非禁种不可!你们若定要种,请先用手枪把我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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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督陕(7)
这个会议即无结果而散。次日薛子良来见我,他这时经理税务及禁烟所的事。他也是说若不开放烟禁,则财政没有办法的一套。我和他说:
“你去告诉省长。请他把我打死,我一日不死,禁种的事即一日不放手!”
因又商议,要在禁烟与兵变的两条路之中,想一折中的通融办法。我就提出裁兵的主张。但刘镇华和吴新田都坚不同意。左右都办不通,因决定权宜办法:第一,指定一二县为种烟区域,限期禁绝,此外的地方一律禁种;第二,尽可能地实行裁兵。后来刘将其一部分队伍交其弟老五整顿。老五确能做事,经他一整顿,军纪即大大不同,及刘将兵柄完全交给了老五,情形更好了些。
陕西是有名的产烟之区。陈树藩为督军的时代,民间种烟尤盛。这些业经收割的烟土,只有容许商民向外转运。烟土出口,原先税率是每两一角,我一则是寓禁于征,一则为弥补军饷,因加税每两二角。但是刘和他的镇嵩军不但自己贩运,而且包庇烟商走私。他同洛吴勾结,烟土出口,多走荆紫关经老河口,烟商有走长潼大道者,亦均派其镇嵩军保护,拒不纳税。那时我在潼关设卡,派刘郁芬团驻守收税。一次,刘有十万两烟土经过此地,刘郁芬派人稽查,不让查;令其照章上税,亦拒绝。当以电话问我处置办法。我告诉他说:“你先好好地说,若真不行,就武力对付。四师一旅的人不能不吃饭,你只管执行规章!”直闹到了动武,方才纳了两万元的税,此后就专走荆紫关一路,再也不走潼关了。
镇嵩军不但包庇贩烟,在省城,也常常抢掠民家。这种抢案屡见不鲜,我接督篆不久,即出一案。一天夜间,督军署前大街南首一烟商家,有几个人闯进来,声言买土,入了店堂,忽出手枪相挟,结果把柜撬开,抢去了数百两烟土。这事发生,即召集城防司令张治公和军法处长邓哲熙等前来。我说:
“我们的责任是维持治安,保护人民,现在甚至省城内,督军署前,也出了抢案,我们拿什么脸面去对人民?你们一定要在三天之内破案,否则,你们来受审判!我自己的罪也是不可饶恕的,现我先受应得的处分。”
于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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