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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冠军。然而我还是非常担忧,因为流氓开片不等于拳击比赛,那是要动刀见血的。
开战的那天,天下着大雨,桂林的冬天又冷又潮。虽然是私人对决,但双方来了不少观战者,因为这后面有毫不微妙的利益关系,基本上是“北站”和“南站”两大团伙的势力在背后。如果事情稍有不慎,就会点起一场大战。那是城郊瓦窑的开阔地,助阵的双方都准时到齐了,黑压压的估计近百八十号人,却是次序井然地各自站好阵脚,场面颇为整齐壮观。只是他们手里的装备估计和刚起义的农民军差不多,从砖头到斧头,从木棍到铁棍,真是五花八门;奇形怪状,估计是观战的原因,双方的刀好像都没有亮出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大规模地接触到“冷兵器”;虽然都非常简陋,却是杀气腾腾。无刀后来的收藏虽然可以把同样的人数武装到牙齿几十遍,却也很难找回当时那惊心动魄的骇人气势。
1、刘宁:青春冷如刀(5)
在短暂的沉寂后,对方的一个烂仔,就是之前用板砖拍皇甫的老“野马”牛逼哄哄地走了出来,不过这次他拿的不是砖头,而是一把夸张的西瓜刀,气势煞是了得。皇甫摇摇晃晃地走上前,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穿着一件港式的黑色破西装,双手抱在胸前,虽然看不到表情,但绝对是毫无斗志之状。我在第一排,距离他们足有十米远,加上天上下雨,所以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能看请对方挥舞着西瓜刀晃来晃去,大声叫嚣,而皇甫的身体越弯越低像在求饶。突然皇甫好像说了句什么话,对方大骂一声,本来直指在他面前的砍刀迅速举起,抡向皇甫的头上,说时迟那时快,皇甫抱在西装左侧的右手从左下方挥出,对方右耳飞出一片东西,随后几秒钟才听到一声嚎叫传来。本以为对方要拼命,哪知道他早已抛掉砍刀,蹲在地上两个手捂住不断流血的右耳连连哀嚎。接下去的情形就更出人意料了,皇甫在雨地中一阵摸索,找到一块东西,丢到那个家伙面前,那个嚎哭的家伙迅速捡起这片耳朵,向外面玩命地奔跑,估计是去医院了。这期间,皇甫一动不动、笔直地站在那里,但呆若木偶,只是手上还紧紧地攥着那把小刀。突然他把刀丢在地上,然后弯下腰开始呕吐。
一切结束地如此突然和无趣,即无悲壮,又不惨烈。双方都很惊异,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警察来了,快撤!”不过一眨眼,人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皇甫和我呆呆地站在雨中。警察当然没有来,就是来了也找不到什么,雨越来越大,地上不多的血迹已经被冲得干干净净。当晚是皇甫在火车站的大排档请客,双方大哥一起去喝酒;这事也就这样摆平了;后来都还成了酒肉朋友。后来是我把皇甫扛回去的,帮他脱掉西装,这才发现他的左腰上还赫然地插着这把牛角刀。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午后,皇甫先跑到厕所里呕吐,然后坐在床上发呆,记得那天我们就这样抽光了一包烟,一言不发。夜色降临,我们走到夜市,继续喝酒。我打破沉默说兄弟看不出你这么有种,居然用这样的小破家伙?这种牛角刀刃是弯的,刀柄大多用黑色水牛做的,是本地小作坊的出品。因为可以折叠、容易随身携带,一般是买来做大号水果刀用的,当然也是烂仔用来拦路抢劫的常用工具,不过因为太短,用来打群架开片可是完全不灵。不过,想不到你还能用出这样的刀法。他苦笑着说这算个卵,坦克机枪老子不久前都见过。不过关于那个刀法我们再没提过,直到我们分开十多年后,偶然的在电视上看到皇甫居然用长剑表演在空中劈开苹果和葡萄的技术,才知道这招叫“居合小拔”,是日本古代拔刀术的一式,不过那时他已经是在古董刀剑圈中名满天下的“无刀”了。至于再以后在一部英文的纪录片中看到他表演“燕返”剑法(正手一剑先把直立卷起的竹席斩断,再反手把飞到空中的另一段一分为二,一共砍成三段),我也没什么大反应。
事件总算平息下来,本以为这样以后会顺顺利利,谁曾想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皇甫被道上的烂仔放过,却被市政府的旅游监察给盯住了。在一次带客导游的过程中被捉到派出所接受惩罚,并被戴了一夜的手铐,强令蹲在地上。说来也好笑,次日审问时,倒是皇甫振振有词地反驳说国家不给他这个大学生安排工作,而他都没有埋怨什么。靠自己出来自食其力反而给政府抓,况且也没有哪条国家法律说不准做与外国人交朋友学习英文云云,搞得那位同志哭笑不得。然而还是罚了重金才放出来,并被告知其已被列为重点监管对象,让他好自为之。这条路到此算是堵上了,人生的命运是环环相扣的,这在当时也许非常令人沮丧,但能够及时地结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