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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皇上在晋陵军营犒军,稍晚便归。”
就登时觉得腿一软……
若不是身后张之庭反应快,差点坐倒地上。
晋陵军营,晋陵军营——
返京神威军的大营……
不能乱。
不能乱啊。
“苏鹊?”
定襄王的眼神已经带了惊讶和诧异,我扶着张之庭慢慢站起来,低头摆手,避过他伸臂探来的关切。
明明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此时还要装模作样。谁也不知道,我却必须镇定,因为只要此刻的言行稍有不慎,就会害了他人。
好在恰在这会,额角有什么黏黏糊糊的液体缓慢流下来。那是怎么一回事,我心里也有数。
“这……方才打到头了?”
定襄王张望着,本不确定的语气,在一个停顿后焦灼起来,“来人,大夫呢?周大人!快叫人来看看!”
这下连主人也惊动了。黄风过后诸事皆忙,可怜那一个万般无辜的准新郎,还要被到贺的王爷吆喝着,分出心招呼砸伤的客人。
其实只是瓦砾掉落不巧正中,一点破皮的伤。但我一声不发,闭目坐在太师椅上由人清理,就连其间张之庭掐住我不放的手,也未曾费力去挣脱。
我需要时间冷静想一想。
顾不得许多了。
乱轰轰闹过一阵之后,都看出左右无甚大碍,才得以向主人辞行。
周子贺自然要客气一回,但张之庭收到我的眼色,跟着站起来,向王爷和尚书一拱手,“周大人府上尚需要时间收拾,后院的琴乐演排也不得不延后。正好下官和苏大人有手谈之约,送行之事就一并代劳了。”
他应对得自如。
两人上了车。
帘子一放下,我便压低了声音,“之庭,今日苏某一事相托。”
马车轮子辘辘转动,轧在京城青石板铺就的大道上,轻微摇摆着晃动。
对方闻言好似僵了一下。既没有立即接话,也没有启口否定的意思,反而是陷入了无声的沉默中。
我腾出一只手来,扶住了额。
记忆里,有过插科打诨,有过彼此挖苦,却从未曾用过这样慎重的口气,和对方好好说话。相交几年过去,更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等着他的沉默,心里却打起了鼓的时刻。
……是不知晓啊,在他心中的苏鹊,那份把酒闲聊、对弈合奏的交情,究竟重在几何?
马车又转过了一个路口。
我们的身形都跟着转弯的弧度而朝外歪斜。张之庭的头借机从车厢的阴影里偏过来,才发现那双漂亮的杏眼一眨不眨,瞳仁在夕阳末尾的霞光里,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辉,“……好。”
我本来要说的话咽在了肚子里。苦笑道,“你不先问什么事的吗?”
此人缓慢却肯定的摇首,再来,嘴角竟是微微牵起了一抹笑——好似天下间无论什么样的允诺,此刻只要开口,都是云淡风轻的易举。“我答应你。没有那个必要。”
额上的破皮处隐隐作痛起来。
我挑开车帘看了看,车行迅速,已经越过东市,上了平安大街。再往前走,就要横过朱雀大道,在西市往北拐,直到禁城附近的甜水巷了。
回头,张之庭仍旧静静望着,我点了点头。
“说起来,当初你我萍水相逢,全因投缘而共处,四五年一晃而过,若回首论起,还真觉如一场好梦。”
他听着听着,渐渐敛去了笑容。
大概是说话人的语气,没有事前试想的古井无波。
“你看,本该肝胆相照的相处,可惜苏鹊多心擅疑,从前便有诸事相瞒,还望……你能原谅。”
我一鼓作气的说下去。
方才莽撞乱闯时,嘴角也不慎被倒霉的枝条抽到,说话时就会忍不住痛得嘶嘶抽气,所以必须足够勇敢和用力,才能在马车的颠簸中,将每一个字都吐得分清。“将来若有什么万一,请你但求自保,不与苏鹊此人再有牵扯。”
“砰咚”的一声巨响,车厢左右摇晃。
是张之庭猛然之间站起来,脑袋撞上了矮窄的顶棚,“你说什么!”
我扶住车壁,“君子重诺,小人毁信。”
“胡扯!”
他猛虎下山一般扑过来,双手揪住我的衣领——经这么一折腾,车子摇晃益发厉害,外面周家的车夫疑惑的唤。
“两位大人……”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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