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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肛,乃是专吞天下财宝,‘只进不出’之意。公子爷请一尊回家去摆着,招财进宝,逢凶化吉。”
陆通眉开眼笑,道:“招财进宝,只进不出,果然是个好东西!你这貔貅是买得,还是扑得?”当时风俗,市上所售的货物,大多也可作赌博的彩头,称之为“关扑”,即顾客与店家约定一法赌戏,赢者得货,输者失钱。
那店家笑道:“买得扑得都使得。若买去,如公子这等富贵人物,少了须不好看,便是三百贯的价。”其时三百贯已是中等人家一年的收入,这玉石貔貅虽然精致,却也只值得八九十贯,那人此说,自是看着陆通一副游手好闲的纨绔模样,来个“狮子大张口”。
陆通摇头道:“太贵,太贵!若是扑呢?”那人道:“若是关扑,公子拿一吊钱来下注,我这里四个骰子,摇出个‘状元满堂红’来,那便得了。”说着便拿出个白瓷盅儿来。所谓“状元满堂红”,便是要所有骰子都是一点或四点朝上。
陆通笑道:“只有四个骰子么,容易得紧!”拿起了那个白瓷盅儿,掀开盖子一瞧,果然有四颗骰子在内。当下一手捂住了盅盖,口里念念有词道:“赌神菩萨,太上老君,如来佛祖,赤脚大仙……在天在地各位保佑,回头给你们一齐烧香。”一面摇晃,骰子在盅里“丁令令”地响个不住。突然“啪”地将盅儿往面前一扣,叫道:“满堂红!”揭开盖子,果然都是红红的一点朝上。
那店家不禁失色。陆通哈哈大笑,丢出一贯钱来,拿起了貔貅便走。
一回身却见非业站在一家店铺前,看着架上货物,似是若有所思。陆通此时心情大好,笑道:“你喜欢这个?我给你买罢!”
非业摇了摇头,道:“我有些事要去办,你自去逛逛,晚上在那家见罢。”说着向对面一指。陆通见是家二层楼的客栈,门面考究,挂了个亮闪闪漆招牌:“久住,钱员外家”,心中一乐:“今夜总算有个像样儿的下处。”却见非业转过身去,竟不等他答话,径自走开。
陆通原打定了路上逃走的主意,这时见非业去了,正是天赐良机。然而非业答允了要给他五十万两银子,尚未到手,如何舍得便走?一时寻思:“不如等到了池州,钱财落袋,再走不迟。”眼望着非业在前面慢慢走远,身量高挑,配着件淡青色的长袍,显得甚是瘦削,心中又想:“原来他这么瘦。也难怪,他从来就不好好吃饭。”忽然间心血来潮,将貔貅揣入怀中,遥遥跟了上去。
却见非业走过主街,进了条巷子,也不抬头辨向,左一拐,右一穿,似是对此地熟稔异常。不多时走到一家门口,停住了脚步,向半开的门里张望。
陆通见那家门板破烂不堪,摇摇欲坠,门梁上结了许多蛛网,不像是有人居住。正自纳闷,旁边走来一个挑着水桶的后生,见到非业,便道:“你找这家么?这里没人住了。”
非业道:“这里原来住了一户,叫做张传宝的,现在在哪里?”那后生笑道:“你问到我,可是找对了人。”将水桶往地下一搁,拿肩上搭着的手巾擦了擦额头,方道:“你怎生认得他?”非业道:“我两年多前,曾在此地见过他一次,买过他家的年画。”
那后生点头道:“这便是了。张传宝一年多前早死了。他家娘子带了孩儿,年初改嫁给了买糖糕的曹大个儿,如今就住在后西巷子里,你要找他们去么?”
非业摇了摇头,道:“他怎么死的?”
那后生笑道:“怎么死的?还不是断送在他那老毛病上!你也见过他的,画得一手好年画儿,凭着这个本事,一家人满过得下去。偏他好赌,家里的夜饭米,老婆的陪嫁钗儿,都能拿去输给了人家。两年多前他家给逼债的人拆了大门去,他娘子便回了娘家,后来不晓得他从哪里弄了许多钱回来,还清了欠债,又跟他娘子好说歹说,切手指发誓不赌了,这才和好。”说到这里,摇头叹了口气,道:“谁想只收住了没几个月,他又给人拉去赌了,三天没下台子。这回甚么也没剩下来,他也不回家见他娘子,就到山后小树林子里一条麻绳吊死了。倒害得咱们去找了好半日。”
非业道:“嗯,原来如此,谢谢你。”转身便走。那后生滔滔说了半日,原是见他人物体面,想讨两个酒钱的,谁知他说走便走,不由得呆呆伫立,面上一片失望之色。
陆通嗤地一笑,从藏身的树后走了出来,说道:“这位大哥的故事说得当真好听,几文铜钱,送你去打酒吃。”说着便往他手里放了一串钱,那后生喜出望外,连连打躬作揖地道谢,挑起水桶去了。
非业道:“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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