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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向来处事稳重的生产队队长张欢,也禁不起这一阵阵聒噪传过来的诱惑,闻声走出了自家的屋门,端着饭碗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的周志明,脸色已经开始慢慢变得发白,连大脑仿佛也出现了一段短时的空白。人群中传出来的这片哄笑声,让他心里感到羞愧得无地自容。而从旁边观战的赵泉那得意的眼神中,又叫人分明地读出了轻蔑、不屑和嘲弄。这一切立刻让他联想到纯芳的死,想到她死后惨淡苍白的面孔,还有那双迟迟没有闭上的眼睛。同时也想到这件事情,给自己带来的那些无尽痛苦屈辱。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顺手抄起旁边立着的一把镢头,怒气冲冲地朝高苟科奔去。
得意忘形的高苟科这会功夫,正沉浸在无比巨大的兴奋之中。他意犹未尽地轻轻摆了摆头,摇晃着身子露出一种胜利者的微笑。
高苟科潇洒地抬起一只手,慢慢把衣服扣子一个一个解开,然后掐着腰杆敞怀站在那里,满不在乎地咧嘴冲着周志明傻笑。
他认为周志明今天尽管吃了亏,可是绝对不敢来真格的。所以虽然看到他气势汹汹奔来的样子,也没有刻意地去防备。但是险险地躲过擦身而过的镢头之后,耳边划过的那道呼呼作响的风声,让他顿时恐怖地感觉到了一种份量。怯怯的心底里禁不住开始惊慌失措地紧张起来。
看这话是咋说的?看这话是咋说的?他立刻显出一脸的委屈无辜。一边小心地躲闪着身体,一边耸着肩膀可怜巴巴地摊开双手,朝赵泉那边投去求救的目光。
赵泉这个时候倏地敛住脸上得意的笑容,也开始发现局面有点失控。他从看热闹的院坡上迅速地直起了身子。
他打算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来,便高着嗓门大声地嚷道:咋这样开不起玩笑呢?不是说好玩玩的嘛,怎么和只喂不熟的疯狗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呢?
赵泉嘴里一边大大咧咧地说着话,一边目光机警地从土坡上探步走下来,他想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从后面把周志明拦腰抱住。
此时的周志明怒火中烧,连眼睛都已经气红了。他看出了赵泉的这种企图,便先抡圆了手里的镢头逼迫得他连连倒退。然后又突然转身掉转方向,把镢头朝高苟科头顶上狠命地砸下去。
众人不由得发出一片惊呼声。
也亏得高苟科跟着赵泉学了一阵功夫。看见眼前的情景不大对头,他慌忙地缩住肩头疾步后撤,这才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失去控制的镢头重重地落在地上,把坚硬的路面砸了一个深坑,几乎就要砸在高苟科的脚面上。
俗话说:胆大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高苟科这“假青年”毕竟是假的。往日在村子里的耍愣使横,最后都是别人惹不起退步让着他,啥时候见过这种拼命地架势?他被周志明不要命的气势吓得脸色煞白,一只甩掉的布鞋都没敢弯腰去拾,惊慌失措地踉跄着掉转头没命地朝栗子沟深处逃去。
高苟科是在吴山脚下的山沟里面从小揽羊放牛长大的,一会的工夫便跑得没了踪影。怒气难消的周志明双手提着镢头,紧跟在后面眼看无法追上,只有站在树林茂密的栗子沟口,冲着吴山苍莽的峰峦一阵阵喘着粗气。
撵不上高苟科的周志明觉得不甘心,被身后看热闹的人群簇拥着,又转身朝上房院高苟科的家里奔去。
常年害眼病的苟科爹,同他经常惹是生非的儿子大不一样,平日在村里为人谨小慎微胆小怕事。刚才站在自家房前的院子里,他就已经知道儿子这回闯了大祸,只得无可奈何地迎候在院坡上。
苟科爹一边用袖口擦着迎风 流泪的眼睛,一边满脸苦笑朝周志明递上廉价的纸烟,嘴里还连声不断地道着歉:周青年,千万别生气,赶紧把烟吸上。那狗日下的东西,他今天要是敢回来,我一定替你好好收拾他。
周志明扬着头没有搭理他,一进院子便惊得鸡飞狗叫。闯进正屋西头的灶房,朝着高家用了许多年的老水缸狠狠的就是一镢头,见没有动静使足劲抡圆了又是一下。
邻县八渡镇烧制的酱紫水缸就算再怎么出名,也不可能经得住这般敲打,立刻半边缸沿跌进水里,然后一纹到底来了个水漫金山寺。
双脚泡在水里的周志明觉得还不够解气,踏着泥水走到灶前,准备把嵌在锅台里的铁锅也给他砸个稀巴烂。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怯怯的声音:志明哥。
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高苟科的妹妹小凤。满脸无奈的小凤姑娘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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